院方的中药针灸都用过,均收效甚微。
于是宋老师被院方请了回去,解决这例疑难杂症。
肇事司机的老婆,负责护理老妇,她也是个实诚人。
自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赔偿,就把老妇护理的十分周到,遵医嘱每天三次帮老妇按摩,促进血液循环。
宋老师是药也用过了,针灸也施过无数次,
可折腾了两三个月,老妇竟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仪器检查结果,脑部里还有一小块淤血,小指甲盖般大小。
宋老师用尽法子,那块淤血就是不见减小,他百思不得其解,很是纳闷。
于是,有一次给江柔他们上课,宋老师就将此病例,拿到课堂上进行讨论。
绝大多数学员依过往经验,说出得都是传统的治疗与施针手法,这些方案医院的大夫,还有宋老师均已采用过。
独独江柔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指出造成此病灶的不在脑,更不在于肇事司机的这次撞击,而是在心,并且这块淤血是旧疾。
施针不能按传统的手法,穴位要反其道而行之。
课后,宋老师专门把江柔留下,放下老师的架子,认真探讨治疗方案。
回到医院后,他按此方案在老妇身上一试,果然有了转机,老妇脑部的淤血消失,人也苏醒了过来。
但四肢与躯干动不了,说不出话,人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想不起,连她外孙与老头子,也认不出来。
照理不应该有这样的结果,被撞得是头部,又不是躯干。
人一旦苏醒,身体机能也该慢慢恢复才是。
宋老师真是喜忧参半,黔驴技穷,不得已,决定赌一把,让江柔来医院,亲自为老妇施针。
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此时的江柔还没有获得医师资格,属于赤脚大夫。
若有差池,他与江柔自此就与行医,再无缘份,若成功,宋老师可就要成为青城中医界的名人。
宋老师把这个决定,以及利弊关系,跟江柔一说,她想也没想,就立即答应下来。
以在课堂上听来的理论知识,早已无法满足江柔的知识渴求,她希望有实操的机会。
来到中医院,江柔便开始给老妇把脉,及检查身体。
忙碌一番下来,对老妇的病因,治疗对策,心中已有了清晰的眉目。
围在病床前的老中医们,包括宋老师在内,可不是来观摩学习,而是来做防范。
江柔一旦施针有误,老妇出现异常状况,他们就要在第一时间出手补救。
大家都暗中的为江柔捏了一把汗。
所有人里,也就只有江柔自己沉着冷静,没有丝毫慌乱。
久远而模糊的针灸记忆,在这一刻如巨浪涌现脑海。
宋老师离江柔最近,施下针的穴位与手法,他看得最为仔细。
江柔在施针穴位的选择上,与他想的不同,在手法上却并无特别之处。
良久,施针结束,江柔每拔出一枚银针,老妇就出声呼痛一下,身子也随之颤抖。
每喊一声,围观的老中医们心就揪一下,赶忙抬眸去观察老妇的脸色,看有无恶化。
老妇原本苍白如鬼的脸色,随着银针的一根根拔出,有了血色,越来越红润。
所有的银针拔完,老妇长叹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大骂肇事司机:
“那个瓜娃子,该挨千刀的,把个破三轮硬是开出了飞机的速度,把我老婆子的菜都撞飞球了。”
众人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恢复,还发着懵,没回过神。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片激动的鼓掌声在病房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