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只当不认识徐老师,向徐老师简短自我介绍后,再次以平和却略显冷淡的语气说道:“谢谢你照顾他。”
这份礼貌中带着明显距离感的谢意,让徐老师不禁感到一丝局促。她以微笑化解尴尬,解释道:“可能他只是随手拨通了我的号码。我到的时候,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乔亚闻言,目光掠过桌面,注意到桌上仅有一套餐具,心中顿时明了——郑凯是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可是他喝醉的时候,怎么会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徐老师,而不是自己呢?
她嘴角勉强扯动,试图以笑容回应,但内心翻涌的情绪让这笑容难以浮现。深吸一口气,她努力调整情绪,对徐老师说道: “可能,他是有话想……和你说吧。”
乔亚猜测郑凯被学校领导叫去一定是谈补课的事情,又见他喝得酩酊大醉,一定是心里苦闷。郑凯几乎不喝酒,酒量也确实不行。
她暗自揣测,会不会是他真得想问问徐老师,会不会是她的丈夫白海波举报了他?
最终,乔亚还是改了口风。这些终归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能贸然向徐老师发问。
乔亚打算扶起郑凯去他的车上。乔亚进餐馆时,见郑凯的车就停在便道上,离得不算远。
然而,郑凯本就身材魁梧,体重超过160斤,加之酒精的作用,使得他的身体显得格外笨重。乔亚尽管使出了浑身解数,试图扶起他,终究是失败了。
这时,徐老师见状,连忙上前伸出援手。两人合力,一边一个地架起郑凯,终于艰难地将他扶了起来。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徐老师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嘶”的轻呼,随即卸下了力气,郑凯也因此重新跌回了椅子上。
乔亚从这声轻呼中听出了徐老师的疼痛与无奈。她连忙走到徐老师身旁,轻轻撸起她的袖子,只见几条青紫色的淤痕赫然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刚进门时,乔亚注意到徐老师穿着长袖衬衫,心中略有迟疑,毕竟七月的天气里,这样厚实的装扮并不多见。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徐老师的用意,原来是为了遮掩这些伤痕。
乔亚直截了当地问:“白海波打的你?”
徐老师一脸愕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
随即,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他来找过你了?”
乔亚叹了口气,轻轻颔首,随后温柔地将徐老师的袖子抚平,说道:“我家离这儿不远,家里备有跌打损伤的药膏,你跟我去一趟吧,至少能让疼痛缓解一些。”
徐老师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不能离开太久,我老公最近正休假,他在家呢。你来了我就安心了,我还是先回家吧。”
乔亚对家暴行为深恶痛绝,昨晚郑凯的那一巴掌至今仍让她耿耿于怀。
当她看到徐老师胳膊上触目惊心的淤青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愤怒与同情,难以想象白海波究竟对徐老师做出了何等残忍的事情。
尽管徐老师可能是导致他们夫妻数次吵架的源头,但在家暴面前,乔亚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徐老师这一边。
徐老师满怀歉意地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自责:“白海波,他简直就是个心理扭曲的人,他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紧接着,仿佛生怕乔亚误解了她的意图,或是出于内心真挚的渴望想要澄清一切,她补充道:“我和郑老师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此刻,乔亚内心充满疑虑,难以说服自己轻易相信徐老师的话语,只能勉强劝慰道:“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话音未落,白海波便从徐老师的身后悄然出现,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亲昵:“徐瑾,你出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好找。”
乔亚注意到,当徐老师听到白海波的话语时,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回想起初见白海波时那份莫名的不适感,乔亚此刻终于恍然大悟,那正是白海波身上难以掩饰的阴鸷气质在作祟。即便他外表再如何道貌岸然、温文尔雅,也终究无法掩盖其内心深沉且卑劣的心机。
白海波仿佛此刻才发现乔亚的存在,立刻换上了热情的口吻:“哎呀,这不是郑老师的爱人嘛,真是巧遇啊!”接着,他低头望向一旁的郑凯,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眼神却异常犀利地对徐老师说:“咦,你怎么又和郑老师在一起了?”
面对白海波的突然出现,乔亚看到徐老师已吓得不敢言语。
白海波则步步逼近,轻轻拉起徐老师的手,用近乎宠溺的语气说:“好啦,你是老师,怎么能撒谎呢?”
乔亚观察到徐老师的眉头紧锁,知道白海波的手劲儿一定很大,他的无限温柔下隐藏的是无尽的恶。
于是,她挺身而出,为徐老师解释道:“白先生,是我约徐老师出来的,请她帮忙。”乔亚指了指醉得一塌糊涂的郑凯。
白海波闻言,转头看向乔亚,故作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了我们家徐老师啊。”
说完,他松开了手,乔亚注意到徐老师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向她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白海波正视乔亚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缓缓说道:“需要我帮忙吗?毕竟男女有别,让我爱人帮忙扶你丈夫,有些不合适。”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戏谑与难以捉摸的阴沉。
乔亚压抑着心里的憋屈与恶心,狠狠心说道:“也好,那就有劳白先生了。”
——
乔亚让乐乐睡在乔家二老那里。她则一直守在郑凯的床边。
郑凯因酒醉而呼吸变得沉重而不规律,胸膛如同波涛般起伏不定,那几次剧烈的喘息,让乔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就这样突然地离去。
郑凯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