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确实被章智宏的举动吓了一跳。
在踏入这家餐吧之前,她心中只是单纯地萦绕着一个念头——自己知道章智宏的一些隐私,她一定是想借此机会与自己面谈此事。
然而,她万万没有料到,这场会面竟是为了唤醒她内心深处,那个被称为“b面”的自己。
乔亚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她坚定地说道:“不论是作为章总的你,还是化名为teresa的你,不论现在是你的A面,还是b面,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没有其他工作上的事情要谈,我还有事,就此告辞。”
乔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她说罢,随即起身告辞。章智宏并没有阻拦她。
在乔亚离开餐吧后,那个服务生旋即走过来,带着几分担忧与亲昵问道:“亲爱的,她应该不会把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吧?都是我不好,给你添乱了。”
章智宏轻轻缠绕着身旁小男友的手指,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别担心,她现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躲我还来不及,哪还敢乱说。”
“那个男人呢?你的那个同事。”
章智宏勾起嘴角,撇撇嘴说:“他才不屑关注我的这些事情呢。”
随即,章智宏脸色一沉,对着小男友正色道:“听着,以后只能我主动联系你,你不许再主动给我打电话。椰风园项目我好不容易拿下来的,你要是再给我惹事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男友顽皮地用指尖轻轻挠着章智宏的掌心,撒娇道:“好姐姐,人家真的好想你啊,想每天都见到你,该怎么办才好?”
章智宏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到小男友的手里,轻声说:“这是我家的钥匙,给你一把。你眼看就要毕业了,干脆直接搬过来住吧。”
乔亚自然不知道她走后,发生在餐吧里的那一幕。
步出餐吧,夕阳的余晖依旧温柔地拥抱着大地,乔亚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触碰到了现实世界的温暖。
回想起章智宏关于“A面b面”的言论,尽管当时言辞凿凿,振振有词,但在乔亚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实际上,她真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她有能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乔亚摇摇头,叹口气,上了去往医院方向的地铁。终归,乔亚逃不脱世俗,总觉得自己休假在家,一天不去探望住院的公公会被人说道的。
在病房里,乔亚竟不见郑凯。
于是,她问护工牛姐,牛姐告诉她小郑老师中午出去就再没过来。牛姐知道郑家一家子都从事教师职业,于是她习惯性地以“老师”相称,诸如郑老师、方老师及小郑老师等。
乔亚还在憋着劲儿,不打算主动给郑凯打电话。
郑爸爸看出二人还有隔阂,心中暗暗叹气,面上却宽慰道:“小亚,你不用天天过来。你父母刚到燕都,你多陪陪他们。”
“爸,我是和同事谈完事儿,正好路过医院,来看看您。”乔亚不想让郑爸爸有心理负担,于是解释道。
“哼,是和同事谈事儿,还是干什么别的事儿去了?谈事儿要谈得一天不露面儿?”
乔亚听出来,身后传来的正是婆婆不满的声音。
她耐着性子回身说:“是的,妈。”
郑妈妈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水果重重置于床头柜上,质问乔亚:“你有时间多关心关心你的丈夫,你知不知道他下午被学校叫过去了?”
乔亚不解地问:“不是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吗?学校找他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是你给他揽的那个好差事?”郑妈妈愤愤不平。
乔亚听到婆婆气愤的回答,知道一定是关于补课的事情。她一早预料到学校可能会知道,但是教委都没有处理,学校能说什么呢。
于是,她安慰道:“教委那边都已经解释清楚了,就是个误会,学校不会对郑凯有什么处罚的。”
郑妈妈对此并不买账:“哼,你倒是心宽。你哪里懂得学校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有这样的污点,一定会影响小凯晋级评优的。”
郑爸爸连忙替乔亚分辩:“方老师,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如果我不是为了你,我会到现在还是个副教授吗?是你忘了,还是我忘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吗?”郑妈妈一连串的反问直指郑爸爸。
郑爸爸本想说这不是一回事儿,但是念在有护工和乔亚在这里,忍住了没有再开口,索性又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乔亚听闻婆婆这样说,心里倒真有些担忧了。若是真没事儿,郑凯不会到现在一直没露面的。
她匆匆道别,想回家看看。
然而,家中空无一人,郑凯不在家。
焦虑之下,她迅速拨通了父母的电话,询问郑凯是否曾去过那里。两位老人告诉她,自从早晨将孩子送来后,他就没再过来。
此刻,乔亚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决定拨打郑凯的号码。
电话在几声铃响后终于被接起,传来的却是一个女声:“喂,您是郑老师的家人吗?他喝醉了,您能来接他一下吗?”
乔亚以为这只是餐馆的服务员,简单询问了地址后,便心急如焚地赶往那里。
餐馆位于学校附近,乔亚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赶到了。当她站在餐馆外,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向内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心如刀绞,疼痛仿佛从心底渗出。
郑凯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毫无动静。而在他身旁,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正手持矿泉水,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在轻声劝说着什么。
这位女士正是徐老师,乔亚曾在郑凯的手机里见过她的照片,那是他们年级组老师团建时拍摄的。当时,乔亚还特地询问了哪位是徐老师。她认识她。
想到这里,乔亚恍然大悟,原来刚刚接电话的也是这位徐老师。那么,整个下午与郑凯一同喝酒的,很可能也是这位徐老师了。
乔亚不露声色地走进去,平静地对徐老师说:“我是郑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