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回京后,将账册给了王二太太,又说了自己总账的情况。
王熙凤跟着一起听着,听见底下人如此贪墨,王熙凤十分生气。
王二太太便道:“何必为这些事情生气,你只记住,三五年查一次账,将他们的身契拿捏住了,再厉害的奴才也翻不出你的掌心。”
王熙凤道:“我就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只怕三五年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王二太太道:“话虽然如此,但是避免不了的,有个时候想让下人忠心,就要舍得。”
王熙凤冷哼:“我可以赏,但他们却不能私下里贪。”
王二太太叹气:“你这暴脾气,日后嫁进了荣国府,只怕要吃一番苦头。他家的下人,胃口才是真的养大了。他家老太太一味的纵容,已经有了尾大不掉的趋势。而且他家情况比咱们家更加复杂,奴才也刁钻,你姑妈当年嫁进去,也吃了一番苦头。”
王熙凤见王二太太如此忧心,就宽慰道:“婶娘放心,日后儿嫁进去之后,定然不会乱来。”
王二太太摸摸她的脑袋道:“我的儿,你只记住,嫁进去首要的就是顾好自己,生下孩子,日后你才有个依靠。再有就是守住了你的嫁妆,别给填了进去。你的嫁妆不少,不靠贾家也能享福一辈子。”
一旁听着的徐乐心里感叹,王二太太这话真的是一语成谶,原着里王熙凤的嫁妆可不就是全部填进贾家那个大窟窿里了,还有林家的二三百万家财,也都填进去了。
王熙凤听了,只说自己记下了。
王熙凤领着徐乐回去,徐乐将那火狐皮送了上去。
徐乐道:“这狐皮,是被那庄头藏着的,听说一张要卖七八两银子。奴婢去的时候,分东西,就分了这两好张皮子,并两箱子其它的皮子。这火狐皮最衬姑娘,还有一件黑狐皮,奴婢想着等二太太生辰的时候,姑娘给二太太做生辰礼正正的合适。”
王熙凤问:“这一趟,就没得其它的东西?”
徐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奴婢年纪小,没甚资历,周管事照顾才得了两张好皮子,并两箱子皮子,还有两根拇指大的山参。”至于其它的东西,徐乐早就装到随身公寓里去了,她还得了好些绸布,还有两张虎皮,并两坛子虎骨酒,还有一些其它的山货。但装到公寓里去后,带进府的就这些东西,即使王熙凤有什么疑心,也找不到证据。
王熙凤其实早就让人查看过徐乐带回来的行囊了,确实如徐乐所说没什么差异,心里满意了几分。就道:“是那周大欺你年龄小,不然你去这一趟,也不止能分得这么些东西。最值钱的就这两张皮子了,那两支参也就管个四五十两银子。”
徐乐道:“倒也不是如此,周管事还给了我两匹绸缎,奴婢给卖了,换了十多两银子。”越说听起来越惨了,不过是徐乐故意为之。
王熙凤心里想着,虽然徐乐奸猾,倒也忠心,自己不许她拿的,她便不拿。因此王熙凤就道:“你跑这么一趟也辛苦,平儿,你将我柜子里的那个新打的嵌红宝石的梳篦拿来,那个挂了紫色穗子的。”
平儿应声,就去拿。
王熙凤对徐乐道:“这梳篦是新打的,我不爱用,沉甸甸的,又老气又压得头疼,就赏你了。”
徐乐也没假惺惺的推辞,欢欢喜喜的跪下接赏。
沉甸甸的好呀,说明重。现如今一两黄金换十两银,梳篦就是类似于梳子一般的饰品,既可以梳头,又可以插在头上做装饰。
王熙凤爱金跟宝石,这梳篦只怕是黄金做的。
徐乐将赏赐捧到手里,沉甸甸的。
回去看了看,果然是金的,重量不轻,至少三两。
再加上镶嵌了红宝石,只怕值个百多两银子。
王熙凤道:“你也奔波许久,就准你三日假。”
“谢姑娘恩赏。”徐乐连忙谢赏。
等回到了屋子,徐乐吃了饭,去厨房要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
等平儿回来后,徐乐悄声对平儿道:“我到那边弄到了一张白狐皮,放在周管事那里,等明儿我给你送到你外面的宅子那边。拿进来被发现了倒是不好。”
平儿道:“你可别,这一张白狐狸皮可值几百两银子,你自己留着做衣裳穿,或者是卖了换钱都使得。”
徐乐笑道:“刻意给你找的,你拿着就是,你要真是过意不去,让你兄长帮我打理一下我那些地就是。”
几番推辞,平儿愧受了,就让自己兄长帮着徐乐多照看点田地跟铺子,别被中人贪墨了。
有平儿的兄长帮着看顾宅子跟铺子还有田地,徐乐这边确实方便了很多,有个什么事情,平儿的兄长就让来福传信儿。
徐乐现如今的田地虽然不多,但也有百余亩,还有七个小铺子,跟一个一进的小宅院儿,足够她日后吃喝的了。而且她的空间里,金银这些也不少,比得上外面小地主的身家了。
王熙凤是真的大方,也不怪底下的人忠心,大方肯给银子的主子,是奴才都想要的。
徐乐跟着王熙凤,现如今王熙凤的几个庄子的账册,都归徐乐打理,因此徐乐每日里的活计除了早上给王熙凤梳头外,就是整理王熙凤的私库跟账册。
做账这事情,忙起来的时候是真忙,但闲的时候也是真闲,因此徐乐最近爱上了绣花,这个既打发时间,又能挣钱。
徐乐正在做针线活儿,就见翠柳小跑过来。
翠柳道:“乐儿姐姐,姑娘叫你过去,说是京郊的庄子出了事儿。”
徐乐放下针线筐,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去了王熙凤的正屋。
徐乐进去的时候,王熙凤的身前放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摆着七八本账册,她正拿着账册翻看。
徐乐给王熙凤行了一个万福礼,王熙凤挥手让她起身,让她上前:“你来看看,这是太太今早给我送来的,说是京郊的几个庄子,今年报了灾,粮食减产。”
徐乐皱眉道:“灾?什么灾?今年夏日虽然干旱了几天,对农作物虽然有些影响,但也不大才对。”
王熙凤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才让你来查一查这些账册,我已经安排人去几个庄子上去查看了。这些人真当我是傻子了,婶娘才将这些东西交由我打理,他们就闹出这些幺蛾子,定然是欺我年幼脸皮薄。”
这话说得徐乐都不信,凤辣子是什么人,还年幼脸皮薄?王熙凤管家理事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吃点小回扣可以,要是想贪墨,那得紧着点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