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潮点头说道:“老夫也不敢妄言,但师弟所说也不无道理”。
“人死之后魂魄离体,进入鬼界轮回之前必经之路。”
“三生定姻缘,望乡知家亲,再饮下孟婆汤,断了这一世记忆后,方可轮回”。
“且看万般因果,确是一个情字,想来应是觅寻之道。”
“除此之外文字中所说的其他之物,老夫也只是听说过,未曾见过”。
“但是这八句谒语中,有四句涉及鬼界,或许鬼界中可能藏有其中的秘密也说不定。”
“但须知分灵之术乃是逆天之为,非大因果者而不可行。”
“大因果者!”谭风安听到这四个字,心头猛地一惊。
他似乎瞬间想到什么,不由地看了云长澜一眼。
他依然记得那惊天动地的一夜前,朔月对自己的那声冷喝:
“你不如把异界镜放在剑主的面前,让剑主看一看自己的前世和来生!”
黄潮看到谭风安的神色有些不对,知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也没有直接问。
只是手捂着嘴装作咳嗽,“咳咳”两声以来提醒。
谭风安这才回过神,只是欲言又止。
再看云长澜,一个人站在中央,目光空洞,一言不发。
黄潮走到云长澜的面前,神色缓和地鼓励云长澜说:
“此事的确不易,但你也无需如此背着如此沉重的包袱”。
“如果你命中注定可以得分灵之法,那么不妨尽心去做便是,时机到了,一切自然会有结果”。
“若是命中并无此缘,那么也无需自责,尽力就好。
须知一生之中,除了要对得起天地,父母之外,更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无愧于心,则无愧于道。”
谭风安也跟着说道:
“你太师伯说的没错,至少其中的怨血卷已在你手中,或许这就是你的缘分。”
云长澜从恍惚中冷静下来,又听了黄潮的这番鼓励,似乎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也消退了不少。
“呵呵。”黄潮面露笑容,感慨地说道:
“当日我故意以那怨血卷骗他,本想是借他之手,将这魔器存于凌霄剑阁看护,以免出乱”。
“不想刚才和师弟提及之后,才知道其中竟然有如此的事情,也许真的如师弟所说,这确实是你的缘分啊。”
“太师父,太师伯,长澜想过了,我还是要寻找这分灵之法。”
云长澜看着面前的两位长辈,坚定地说道。
“无论是鬼界,魔界,上天还是入地,我都要去做。因果也好,命运也罢,长澜只知道君子一诺,当以一生相守。”
谭风安听了一愣,看向黄潮的同时,发现黄潮也在看自己,于是两个人同时大笑。
“师兄,这孩子的脾气秉性,着实像你,一股子倔劲啊。”
黄潮则是不然,对着谭风安胡子一吹,眼睛一瞪:
“这叫韧劲,不倔劲,这孩子年龄不大,心性倒是挺高”。
“说起来,的确有些当年老夫的样子。长澜,你且把你的剑拿给老夫看看。”
云长澜一听,立刻将背上的剑解下来,双手奉上。
黄潮仔细的掂量着手中的紫金木剑。那木剑剑身轻盈,通体紫色,却又如洒金一般点着细腻的金点。
再看,那刃口并不锋利,剑柄也无雕刻,很是朴实。握在手中细细感受,其中灵蕴流动,颇具活力。
黄潮试着将灵力注入此剑,结果一阵反噬之力直冲心头,急忙收了灵力。
此举之后,黄潮眼神时而惊讶,时而欣喜,又仔细的翻看了几次,才对云长澜说:
“此剑虽不是什么高深的铸剑之法铸造,但材质古朴,灵性甚佳,就连我这剑痴老儿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灵木才可以雕琢出如此的法器”。
“而且此剑极重缘法,因果之力颇深,恐怕这天下间也只有你才能用的起。”
“只是此等绝品灵器,却无宝鞘相配,终究是天缺一角啊。”
黄潮一脸惋惜,对着紫金木剑不住地摇头。
云长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谭风安微微一笑,说道:
“师兄号剑痴,见了神兵利器若是不经经手,过过瘾,恐怕就像是嗜酒之人闻到佳酿但无法入口一样”。
“哈哈哈。既然如此,何不请师兄把那一角补上,也算是对这小辈的一番成全?”
黄潮一听,心里也有几分痒痒,刚想开口,却见到云长澜并没有什么期待的神情,反而十分淡定。
顿时他脸上又多了几分赞许的神色。于是迎风一晃,左手出现了一块黑色玄铁。
只见黄潮聚精会神,用紫金木剑在玄铁上轻轻一点,那玄铁顿时闪出一团黑光,把玄铁包裹住。
再看那黑光之中的玄铁,在黑光的不断冲击之下,渐渐融化成一团黑色雾气,频频翻滚。
黄潮看准时机,将紫金木剑快速穿过黑雾之中。
只听一声宝剑入鞘的声音后,手中的紫金木剑外面不知何时,套上了一柄黑色的剑鞘。
这下云长澜脸上淡定的表情瞬间消退,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原来这铸剑之法,还可以这样?不愧是被誉为铸剑之道与剑阁祖师并肩的铸剑长老。
黄潮又把那套上剑鞘的紫金木剑在手上来回翻看了几次,试了试手感,一副满意的表情地把剑还给了云长澜。
而云长澜接过剑的那一刻,顿时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灵力充沛感,就像是紫金木剑自身的灵力在不断的自我滋养一般。
“呵呵,你感觉到的没错。你这把木剑灵力极盛,长期暴露在外多少会有些消耗”。
“而这天外玄铁的特殊材质,不仅可以保护剑身,还可以将木剑外泄的灵力锁在剑身周围,形成一个反哺的闭环,最终得以让此剑生出自我滋养的玄妙之处。”
云长澜这下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虽说打造剑鞘使用铸剑炉确实是杀鸡用牛刀,但仅仅凭灵力即可将坚硬无比的玄铁瞬间打造成一把完美尺寸的剑鞘,也足以证明眼前这个太师伯的铸剑之道早已到达巅峰之境。
云长澜恭恭敬敬地对着黄潮鞠了一躬。
黄潮侧了侧身子,有些不高兴地回了一句:“老夫刚才说过,不喜欢这些凡俗礼节,不必这样。”
云长澜听了,这才直起身来。
“好了,一个地方待的久了浑身难受,我这就下山去了。”
黄潮右手中空握拳,向前一伸,一个写着“道法自然”的算命幡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