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本以为自己生了儿子会马上从昭训晋为良媛呢,没想到还得等小皇孙满月后她才能晋位,她委屈她不服,她更不甘。
当初胡佩瑶刚一生产,她便从硕人晋位为孺人,那梅蕊一直无所出都是良媛,凭什么自己想更进一步这么难呢?
虽然心中情绪返佣,但苏沁面对太子时却不得不温柔小意,谦逊娴熟:“妾能侍奉殿下已经三生有幸,能为殿下诞下子嗣更是天赐的福分,妾只求小皇孙平安健康。”
宋嘉佑微一颔首:“难得苏卿如此懂事。太子妃有孕不方便操持二郎的洗三礼,就由刘良媛代为操办。”
得知小皇孙洗三由刘氏操办,苏沁赶忙道:“听闻刘娘子是个能干的。”
宋嘉佑又跟苏沁交代叮嘱了几句,他便离开了秋红轩。
苏沁待太子离开后原本温柔的面庞瞬间凝了一层秋霜:“太子殿下对我苏沁还真是无情残忍呢,我为殿下辛苦生养子嗣,您竟舍不得给我三分怜惜。安排刘瑞英操办我儿的洗三礼也好,如此我就有了正当理由跟刘氏往来了。殿下稀罕梅蕊又怎样,她生不了子嗣,早晚人老珠黄,我看你们能好多久!”
宋嘉佑离开秋红轩后,他便打算直接回承德殿去,走到半路竟被一个小小身影给拦住去路。
“大郎,这么晚了怎在外面?你们怎们照顾长孙殿下的?”宋嘉佑蹲下身把小家伙抱在怀里温柔安抚。
跟着皇长孙的内侍跟宫女赶忙跪下请罪。
依偎在父亲温暖的怀里小郎君才觉得有了安全感,许久他才讷讷开口:“爹爹,是不是有了弟弟您就不喜欢大郎了?”
宋嘉佑剑眉微皱:“瞎说,爹爹怎可能不疼大郎呢?是你姨娘教你的吗?”
小家伙慌忙摇头:“不是姨娘,是儿子在花园里玩儿的时候听到几个宫女内侍说的。他们都说苏姨娘生了弟弟,我不在是爹爹唯一的儿子,爹爹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已经虚岁五岁的宋景泰说话吐字很清晰了,而且记性也不错,自从胡佩瑶被禁足后,小家伙明显懂事了许多。
宋嘉佑努力压下心头火气,继续和颜悦色的安抚着怀里的小家伙:“大郎莫要听人胡说,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好儿子,爹爹疼弟弟妹妹也照旧疼大郎。大朗在爹爹心里的位置是弟弟妹妹们没法取代的。”
说着宋嘉佑把小家伙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窝。
把小家伙安抚好了,宋嘉佑的容色陡然变得冷峻非常:“乔木,你去给我仔细查查是谁在背地兴风作浪,搬弄是非,抓到罪魁后直接割舌头,撵出去。”
接着宋嘉佑便又冷声对侍奉大郎的内侍,宫女们吩咐:“本宫若知晓你们不好好侍奉主子,教小主子搬弄是非,尔等统统发配流放去岭南。”
对于宋嘉佑而言几个孩子就是他的逆鳞,他尽量做到对几个孩子相对公平,若说偏爱的话,他的确略微偏爱大郎跟大郡主,他们是宋嘉佑的长女,长子。
宋嘉佑回到承德殿时修竹在书房门外候着。
“修竹,你一直都听命于梅良媛,今日怎在到了本宫的书房外候着?”宋嘉佑因为心里对梅蕊还有小情绪在,故而对修竹也很不假辞色。
修竹朝上深施一礼,这才恭恭敬敬道:“属下的确听命梅良媛,然而属下也是殿下您的臣属。”
宋嘉佑句搞了的睥睨着在自己面前甚为恭顺的女子,他举起面前的烛台朝修竹身上照了照,语气淡淡道:“难得修竹姑娘也有对本宫恭顺,谦卑的时候。若本宫所料不错你是因为梅蕊才走这一趟的吧?”
修竹如实道:“殿下英明,属下的确是为了梅娘子。殿下您误会她了。”
听到误会二字宋嘉佑微微轻笑:“本宫误会她了?你到是说说本宫怎个误会法?”
修竹一板一眼道:“烟岚在殿下身边侍奉多年,她自知晓梅儿的秘密。殿下偏偏把这样一个人指婚给梅松寒。殿下觉得脱离您左右的烟岚,您真的能掌控的了她吗?烟岚侍奉您身边十年,殿下真的觉得她对您没有非分之想吗?梅松寒确实钟情梅儿,曾经我钟情于梅松寒,梅松寒把我当妹妹。烟岚才入梅家就容不下我,殿下觉得烟岚能容得下被她钦慕的男人还有她自己的丈夫都如珠似宝,小心呵护的梅儿吗?殿下更清楚木三将军还活着,他跟梅松寒暗中往来,梅松寒能一直瞒着府里旁人,能一直瞒得了心思缜密的棋子烟岚吗?”
宋嘉佑把手里的烛台缓缓放归原位,他缓缓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手扶着面前的书案。
短暂沉吟后宋嘉佑才幽幽的问:“你的意思是梅儿感觉烟岚对她不利,故而她才——”
修竹没有直接回答太子的询问:“殿下对梅松寒跟梅儿的过去耿耿于怀,殿下可曾想过木家家破人亡,梅儿孤身一人逃去苏州投奔梅松寒。若没有梅松寒收留她,她一个弱女子该何去何从?莫说梅儿对梅松寒绝无男女之情,就算有又有何不可呢?殿下给不了梅儿正妻的名分,也不能马上位木大帅平反,更不曾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收留她,您别忘了当年木大帅糟陛下猜忌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曾上疏请求立您为储君。若木大帅不曾被冤杀,以梅儿的才貌出身,她怎可为妾?”
修竹一口气说完这些便朝上微一叩首,而后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脊背挺直的等着太子发落。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这让人窒息的寂静才被太子略微发沉的声音打破:“梅儿有你这样一个好姐妹,是她的幸事。”
修竹淡声道:“若没有木大帅的收留,就没有我修竹的今时今日。比起木家给于我们兄妹的,我为梅儿所做的一切不过尔尔。”
“回去好好跟秦风过日子吧。”宋嘉佑缓缓拿起了面前一本公文。
修竹迟疑片刻才起身告退。
秦风就等在书房外面,看到修竹好好的出来了,他悬着的心才落下:“娘子,咱们回去吧。”
修竹朝秦风微一点头,然后跟在他后面缓缓走出这巍峨耸立的承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