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空出来的良娣之位刘瑞英亦是志在必得,不过她也隐隐带着些许忧心:“若一切真如苏昭训所猜测的那般,落梅居的梅良媛才是殿下偏爱,她若赶在我前面生下子嗣,剩下的良娣之位是谁的还真就未可知。”
秋菊很是不以为意:“奴婢看娘子您是多虑了,就算殿下真的把梅良媛放在心尖儿上宠,她那商女的出身怎跟娘子您比呢?话说回来梅良媛都侍奉殿下五年了,肚子还没动静,大概率是不能有孕了。”
经秋菊这么一说刘瑞英微蹙的双眉瞬间舒展:“是我想窄了,梅蕊身边有医女,她的叔父就是鼎鼎有名的梅大夫,她却迟迟没有身孕,只能证明她自己肚子不争气啊。侍奉殿下五年了还没有好消息,大概也就这样了。谁家养鸡养五年还不下蛋的?”
吃了口茶刘瑞英继续徐徐道:“我瞧出太子妃似乎很看重梅蕊,就是不知道太子妃如此是讨好殿下呢,还是把梅蕊当自己的棋子?”
吃了两顿药,小郡主已经彻底退烧了,腹泻也慢慢止住了,李秋水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
宋嘉佑在看过小女儿,又陪着二郡主玩儿了会儿,他便离开莫雨轩,直接去了落梅居。
跟往常一样,宋嘉佑仍旧不许人通报,他自己直接去里头看梅蕊。
这会儿梅蕊正歪在外屋临窗的软榻上闭目养神,海棠坐在身边一边做针线,一边听候差遣。
“殿下。”海棠听到动静赶忙起身朝已经进来的太子见礼。
宋嘉佑瞧了一眼歪在榻上故意不理人的小女子,然后淡淡吩咐海棠:“给我准备一壶清火的茶。”
海棠应诺后忙下去准备茶水。
宋嘉佑直接坐在了榻沿上,双手轻轻掐住梅蕊盈盈一握的纤腰:“禁足令已经解了,怎还生气呢?”
哪怕隔了衣裳,男人放在腰上的炽烈触感还是让梅蕊下意识的微微蹙眉,也就没法继续故意高冷的拒人千里之外了。
“妾哪敢生殿下的气,不过就是在想事出神罢了。”梅蕊伸出纤手把宋嘉佑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拿开,转而男人顺势被她牵着躺下来。
躺下后,宋嘉佑把梅蕊束缚在怀里温存一番,这才温声开口:“梅儿不生气就好。我觉得一切的幕后主使八成是高琼,可惜暂时没有抓到证据,梅儿以为呢?”
哪怕太子妃主动去承德殿替被禁足的胡佩瑶说情,仍旧没有打消宋嘉佑对她的怀疑,甚至他觉得太子妃此举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在。
宋嘉佑对他的结发妻高琼已然彻底失去信任了。
梅蕊在男人怀里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这才婉声开口:“太子妃的确有嫌疑,但殿下就没怀疑过旁人吗?妾觉得太子妃不会这般蠢,此事一出殿下首先就怀疑是太子妃的手笔,表面看太子妃的确更容易促成这一切,毕竟她是内宅主母。太子妃应该也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殿下猜忌怀疑的后果,故而妾觉得她未必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殿下距离龙椅还有半步之遥,太子妃距离皇后之位亦是半步之遥。在没有生下嫡子的情况下,她动摇皇长孙跟胡娘子没有任何好处。”
宋嘉佑轻哼:“高琼原本就是个短视的,若不然当年不会才跟我成亲就对李氏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了。旁人不是没有嫌疑,但太子妃的嫌疑最大。”
旋即,海棠送了茶进来。
宋嘉佑拉着梅蕊起来用茶。
梅蕊瞅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对侍立在旁的海棠吩咐道:“兄长送来的螃蟹让厨房做成蟹黄包给殿下吃,再做几样吃了不会上火的家常小菜。”
“奴婢这就去厨房。”海棠确定再无吩咐,她这才退下。
得知梅松寒给梅蕊送了新鲜的螃蟹来,宋嘉佑顺嘴提了一句:“烟岚是不是快临盆了?”
梅蕊淡淡道:“快了吧,殿下日理万机的竟还记得这些。”
“吃醋了?”宋嘉佑笑着伸手在梅蕊桃腮上捏了一把,“怎又瘦了,苦夏你不爱吃东西,如今天不热了怎也这般清减。”
梅蕊下意识的捏了一下自己另外一边腮:“妾哪有清减啊,肉没长在脸上罢了。”
“肉没长在脸上,那就是长在别处了,快让我仔细瞧瞧。”说着宋嘉佑果真上下其手要去看梅蕊长在别处的肉。
“大白天的殿下又胡闹,不理你了。”梅蕊把羞恼化作粉拳狠狠捶在男人胸口,她这点儿劲头跟挠痒痒没甚区别。
站在廊下的薄荷跟百合相互对视一眼,她们在梅良媛身边做一等侍女已经有一阵子了,对于此刻透过门窗的缝隙渗出的声音早已习以为常。
作为侍女,她们看到自家主子这般得太子宠爱自是跟着欢喜的。
谁会想到传闻中不好女色的太子殿下其实是一只“贪吃猫”呢?
次日,刘瑞英如期回刘府省亲,为即将代表大燕出使北国的父亲践行。
父女俩在书房相互问候,叮咛一番后,刘瑞英便回到了自己出嫁之前所住的院子。
刘夫人知道女儿去了出嫁时的居所,她也就追了过来。
刘夫人把侍奉的丫鬟仆妇都打发了,这才拉着女儿的手上下端详,然后殷切的问:“英娘,在东宫这些日子一切都好吗?”
面对母亲的隐隐关切刘瑞英温柔轻语:“母亲,女儿一切都好。太子殿下待女儿温柔体贴,您看殿下许女儿回府为爹爹践行,主母也是个好性儿。”
刘夫人微微叹息:“英娘啊,母亲知道你是在报喜不报忧。你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你若有啥苦闷可得跟为娘说啊,我好棒你拿拿主意。一府内宅都争斗不断,更何况是东宫呢。听闻胡良娣嚣张跋扈,她有皇长孙傍身,而且身份比你高,母家也不差,她可曾难为你?”
刘瑞英朝刘夫人身边靠了靠,这才语声轻轻道:“母亲,东宫的确没有表面看的那般太平,但女儿能应付的过来。女儿这会儿心底的确有个困惑需请母亲帮着参谋一二,母亲听后就当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