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屋,恒王这才把怀里揣着的油纸包拿出来:“快打瞧瞧冷了没,若冷了就拿去小厨房加热一下再吃。”
梅蕊带着些许期待把一层层油纸打开,一个个散发着香味儿,精巧别致的梅花包子让梅蕊瞬间食指大动:“梅花包子?”
看到小女人因为一口吃食笑的眉眼弯弯,恒王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马行街刘家食肆的。”
梅蕊没有自己先吃,而是用葱白的手指捏了一个小包子放到恒王唇边:“包子是王爷买回来的,当王爷先吃。”
“我才从外面回来还没净手呢,梅儿先吃。”恒王虽没去咬那梅花包子,他炽烈的唇却在梅蕊的纤纤玉指上轻轻掠过。
梅蕊忙吩咐海棠打温水伺候恒王洗手,她也还没洗手呢,不过面对可口的美食暂时不拘小节了,先吃了再说。
这梅花包子包裹了几层油纸,加上有恒王的体温护着,所以包子一点儿都没冷,入口刚好。
梅蕊一口气吃了三个小包子,她这才吩咐给恒王递手巾的海棠:“小厨房不是有笋么,让小厨房做一道干笋烧肉给王爷下酒。”
恒王对于吃什么并不在意,对他而言食物只要能果腹就好。
幼年时恒王的生母早去,他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亲爹的俸禄勉强够一家人的开销。
恒王虽没被饿着,但他吃的很家里的下人没甚区别,半夜饿了也没零嘴夜宵可吃,只能死挨挨着挨着就睡过去了。
入宫成了皇帝养子开始那几年恒王一直小心翼翼,吃喝上自是克制,后来他逐渐放松自我了,他反而失去了品味美食的兴致,只要是热乎的,能裹腹即可。
在木家没有出事之前,梅蕊算是被娇养长大的,同时她也不似京城这些贵女似得被各种规矩约束,她活的恣意,因此对万事万物都的喜好都很自在随心。
梅蕊在汴京的时间不如恒王久远,但她却对汴京的美食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知个大概。
恒王是因为梅蕊的缘故才知晓了哪家食肆的包子好吃,哪家老店的肉羹鲜美。
梅蕊指着桌上的干笋烧肉对恒王道:“这算是姑苏那边一道很有名的菜,王爷可在宫里吃过?”
皇宫御膳房网罗了各地名厨,各地美食都能在宫里吃到,味道如何当另说。
恒王夹了一筷子干笋烧肉,等吃食入了腹他才道:“宫里御膳以中原菜为主的,当然也能吃到江南菜,至于这道干笋烧肉是否吃过我不记得了,你也知我对吃喝不讲究,很多吃过就忘记了。”
梅蕊给恒王倒了一杯羊羔酒这才道:“既然王爷对吃喝不讲究,往后把羊羔酒给你换成别的。”
恒王忙摇头:“不可不可,羊羔酒是我独爱,梅儿怎舍得夺为夫所爱呢?”
食不言寝不语在恒王跟梅蕊这里不存在,原先恒王一直遵循这套规矩的,自从跟梅蕊在一起后就变了。
他在旁人那到还是食不言寝不语的,然而在梅蕊这里他就挣脱了规矩的束缚。
用罢晚膳,梅蕊亲自给恒王点了茶,然后吩咐海棠准备笔墨纸张,她要作画。
梅蕊把院子里早开的那一株红梅描画在了宣纸上,她落笔行云流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一幅红梅图已然完成。
恒王拿过梅蕊手中画笔:“梅儿漏画了一景,我帮你添上。”
恒王就这么一边把人抱在怀里,一边挥毫泼墨,转瞬间红梅树下多了一位窈窕淑女。
女子眉间那一抹红同树上绽放的红梅遥相呼应。
收了笔,恒王欣赏一番同梅蕊共同完成的这幅红梅图颇为满意:“就挂在卧房吧,”
恒王很想把这幅画挂在他的书房,思虑再三觉得不妥,只得先挂在梅蕊的卧房。
对于恒王的安排梅蕊自不会有意见,旋即转了话题:“王爷今日入宫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恒王自不会瞒着:“大理寺那边已经把我遇刺一案查出眉目来,我同大理寺卿前后脚入宫的。岭南那边来了密函,果不出你所料的确有人打算让高矿死在赴任途中。”
接下来恒王细细的把两件事的始末同梅蕊叙述一番。
梅蕊认真听罢,云淡风轻道:“接下来就看陛下的反应了。不过王爷不该坐以待毙,既然刺客的背后那位王三衙内很有嫌疑,自是不能就此放过他。”
恒王冷然道:“以我对王三,以及老贼王桂的了解,刺客是王三派来的可能甚大,而且是瞒着老贼所为。王三自不能留,不过要推迟到年后。”
“王爷打算如何解决王三?”梅蕊目光灼灼的看着恒王的黑眸种郑重其事的问。
恒王如实道:“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王三有去楼船逍遥快活的爱好,寻个机会把那厮推进汴河里淹死就是。”
梅蕊赶忙摇头:“让王三这么死太便宜了。”
接着梅蕊便附在恒王耳边说出了的筹谋。
恒王认真听完略微琢磨后大喜:“此计甚妙,梅儿真是本王的女诸葛啊。”
“我才不要做什么诸葛,诸葛孔明辅佐刘皇叔自不必说。他为那扶不起的阿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真不值啊。”
转日,恒王照旧早早回到前头准备更衣上朝,同时他还把修竹带回了前头。
恒王妃起来后才得知昨晚留宿落梅居的恒王带走了个侍女,那侍女正是前些日子落梅居新添的那个修竹。
白露一边给恒王妃梳头,一边小声安抚:“王爷若真的收用了那修竹,自不会带去前面了。”
高琼淡声道:“这些我自是明白的,仔细留意那修竹在前头的动静。”
过了晌午恒王妃等人就知晓了那修竹的具体去向,恒王把修竹交给了秦风。
胡佩瑶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落梅居那个病秧子用了什么手段让王爷收用了修竹呢,没想到王爷是要把人带去给自己贴身侍卫当媳妇啊。”
书香忙附和:“王爷就算收用娘子身边的丫头,那也得是豆蔻年后的,奴婢听说那修竹已经二十有一了,这么大年纪王爷才瞧不上呢。”
“二十一怎就年纪大了?”刚好二十一的胡佩瑶就跟被踩了尾巴似得,瞬间暴怒起来。
自知说错话的书香忙下跪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