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没想过一直做恒王的一个妾,她要的是宋氏的江山,由她亲自游说温家人恒王是乐意的。
因为恒王知道正妻高琼的本事,更主要的是他想一步步把梅蕊推向前台,这个过程当徐徐图之,来日方长。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眼看就子夜时分了梅蕊困的眼皮直打架,恒王却仍旧精神矍铄。
等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浅浅一眠已经日上三竿,梅蕊睁开的时候枕边早就空了。
彻底清醒后梅蕊忙把海棠唤你来:“快把药丸子拿来给我吃。”
海棠知道主子说的药丸子是什么,她忙打开梳妆台的其中一个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紫色的药瓶。
海棠等梅蕊吃下了药丸,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子,梅大官人跟梅老大夫都说您的身体可以产育了。”
梅蕊下意识的抚了下自己平坦的腹部轻声道:“我当然想要一个跟我血肉相连的骨肉,还不是时候,至少得等宋嘉佑入主东宫,他有能力保护我跟我的孩子的时候。主母还没有嫡子,若我生的是个女儿也就罢了,若是个小郎君,这个时候生他到世上就是害了他。”
海棠微微叹息:“这些奴婢也都懂,可就是觉得您太孤单了。娘子或许自己没察觉,每次王爷在这儿您跟平常就不大一样了。王爷又不能常来,您大部分时间都冷清寂寞,奴婢真的心疼啊。”
梅蕊苦笑一声后拉起海棠的手:“有你跟茉莉陪着,我已然很知足了。等他们帮我寻到三哥,我也就不孤单了。”
五年了三哥仍旧无半点消息,但梅蕊相信他还活着。
因为起的迟了,梅蕊这顿早膳吃的也就迟了。
梅蕊才用罢早膳准备招红药来俩人继续制香,没想到李娘子来访。
梅蕊暂时猜不透李秋水来访的目的,她先出去把人迎进来。
梅蕊平常无事不与人走动,她的落梅居嫌少有人来。
李秋水总共也就来过三次,第一次是梅蕊入府时,再次是梅蕊病了她来探病。
这次便是李秋水第三次登落梅居的门了。
落梅居的里里外外都栽了梅,东西窗下的那两株梅还是从姑苏城运来的老梅,是梅家给梅蕊的嫁妆之一。
王府养了一位专门帮落梅居打理梅花的花匠。
梅娘子是不得宠,但她的吃穿用度,她的衣食起居又让人很难忽略恒王对她的这份用心。
李秋水瞧着落梅居枝繁叶茂的梅,还有那烟囱里炊烟未散的小厨房,羡慕尤然而生。
很快李秋水就进了正厅。
正厅的桌椅器具无一样不精致,那一面雪梅映日的大屏风,那屏风是上好的云锦,那一株一株栩栩如生的梅是苏绣,期间穿插着金线。
李秋水知道云锦跟蜀锦一样名贵,有寸锦寸金之说。
她也就有两条云锦做的衣裙。
就连王妃正院的屏风都不是云锦。
旋即,侍女们奉上了茶和点心。
茶具是用的天青釉,盛点心的托盘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木。
“李姐姐尝尝这荷花酥点心,这是我家乡姑苏城的一道特色。”梅蕊亲自捏了一块荷花形状的点心放到了李秋水手中。
李秋水吃了一口梅蕊亲自送上的点心忍不住赞叹:“这点心果然好吃。”
就在李秋水咬下荷花酥的时候,梅蕊也拿起一块儿吃起来。
客人来她这里做客,给客人的吃喝她会当着客人的面品尝,我和你吃一样的也就不怕你出门后有机会赖皮。
面对李秋水的赞声梅蕊谦然一笑:“我自小爱吃甜点,兄长恐我在王府里不宽裕,故而隔三差五贴补我。我若有姐姐这般得宠,家兄也就不用为我事事操心了。”
“妹妹过谦了,王爷若不疼妹妹咋方方面面关照妹妹呢。”李秋水的话里透着一股淡淡酸意,她的目光不自觉停在梅蕊面上。
梅蕊也知她面上的春意藏不住,从而引得李氏生了酸意。
把手里的荷花酥吃完,梅蕊才开口:“王爷对我的那些关照跟李姐姐多年的宠爱比起来不过尔尔。不知今日李姐姐过来可有什么事?”
李秋水见梅蕊直接问出来了,她也不好拐弯抹角:“那日妹妹给小郡主的山楂丸小郡主甚是喜欢,我这当姨娘的为了小郡主开怀不得不厚着脸皮跟妹妹讨一盒。”
其实不是小郡主吃那山楂丸上瘾,而是李秋水她自己馋嘴。
李秋水把那盒山楂丸自己吃掉了,吃了还想吃,她便让人出去买,可惜买来的味道跟梅蕊给的不一样。
为了饱口腹之欲李秋水只得拉下脸来跟梅蕊讨,她觉得梅蕊应该不会吝啬那一盒山楂丸从而得罪了她这个得宠的老人。
得知李秋水的来意梅蕊面上没有多余神色。
“小郡主跟大郡主不愧是亲姐妹啊,连喜好都一样。可惜姐姐来的不是时候啊,我这里的山楂丸被王爷拿去哄大郡主了,大郡主也爱吃这酸甜之物。我家的山楂丸是叔父亲手做的,叔父暂时不在京城,就是我想吃也得等等了。”梅蕊嘴里的叔父便是梅老大夫。
梅老大夫因着梅蕊的缘故曾给恒王府几位女眷诊过脉,故而恒王妃困扰多年的头疼得了缓解的良方。
李秋水一听恒王拿山楂丸去哄大郡主了,她的容色瞬间一暗:“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啊。若妹妹再得了山楂丸可记得给小郡主留一盒。”
梅蕊忙应下:“我记下了,李姐姐喝茶,再耽搁茶要冷了。”
等李秋水携侍女离开后,海棠有些不解的问:“娘子,咱们这里还有山楂丸,娘子是单纯不想给李娘子还是另有缘故呢?”
梅蕊坐回椅子上,望着适才李娘子用过的茶盏淡声道:“根本不是小郡主想吃,而是李秋水贪嘴。小郡主快满周岁了吧,李娘子不用亲自母乳,她的癸水早就回来了。海棠,你让蔷薇悄悄去打探一下李娘子最近一次来癸水是何时。”
海棠跟着梅蕊这么久,主仆之间的默契早就有了,她眸色一暗,旋即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