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五柳书院外的放榜处,人头涌动,今日是出成绩和分班的日子,安玉和小君他们一大早就在等着了。
五柳书院的人才将红榜贴上,小君便像个泥鳅一般从众人的身旁滑过,直接进入了最里头。
他从上往下看,在第二张榜上见到了他家姑爷的名字。
“闫天泽;玄字一班!”
“少爷,少爷,看到了,姑爷在榜上,在榜上!”小君从人群中突进去又突出来。
好不容易出来,连头上的发髻都歪了,安玉赶忙给他扶正。
“少爷,姑爷被分在了玄字一班!”
“天地玄黄,玄字一班,还算不错!”安玉高兴地将这个消息给闫天泽分享。
今日出成绩,本来闫天泽是打算和书墨两人来看就成,但是安玉非要跟着一起,这不,安玉和小君比他和书墨还要更积极!
“走走走,小君,咱们再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书院里边用得着的,给你家姑爷和书墨准备上。”安玉风风火火得拉着小君上了马车。
见闫天泽和书墨还不见动弹,又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喊道:“你们赶紧的。”
闫天泽看着对方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不说好不好吧,怕他以后会吃大亏,想着还是得让安父好好教导教导。
他就纳闷了,安父那么狡猾的人,怎么安玉没学到几分,聪明是聪明,但是似乎少根筋,心眼子少。
但往后遇到的事,安玉的表现绝对会颠覆闫天泽对他的认知,到那时,闫天泽才会发现他对安玉的认知有多浅显,以及多想当然。
不过此时的闫天泽还一切未知,他眼中的安玉聪明,有些小心思,但是又傲娇还有些蛮横。
————
三日后的卯时一刻,一辆装载得满满当当的马车从闫府缓缓驶出。
马车上的灯笼为前路照出了光亮,进入主街道后,路上陆续碰到几辆和闫天泽他们马车一样装扮的。
越离书院近,马车就越多,和闫天泽他们一样,今日都是前来入学的。
一早他们就得将带来的行李等等放置整齐,随后就要上早课。
所以不管是周边镇县的,还是其他府城的学子,早就已经齐聚玉都府。
本来安静的黑夜在人声喧嚣中迎来了破晓。
闫天泽他们到的时候,书院外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
甚至前往居舍时,外边还排起了小小的队伍。
他耐心等待,在过了两炷香后,闫天泽将自己的名帖交到教习夫子的手中。
教习夫子登记完后便交由他一块牌子,上边写着号舍编码,床位等等。
“少爷,处理好了吗?咱们现在可以搬东西了不?”
书墨在外头看到他家少爷出来后,他怀中还抱着被褥,积极问道。
“可以了,玄室竹院壹叁柒。咱们搬吧!”
交待了位置后,闫天泽也上手了,书墨在一旁忙让闫天泽放下,今日他家少爷可不能干这些搬搬运运的活计,免得出了汗,到时候遭同窗嫌弃。
这些他作为书童,可是去好好取过经的。
“无碍,我就搬几件小件的。”闫天泽确实没有搬大件的物件,专挑轻的拿,他也知道要是出汗了,到时候上课那么多人一个屋子确实不妥。
古代读书人最是讲究了,就连穿的衣袍也是要专门熏香的,就连那些个穷苦人家的都力求保持整洁,身上无异味。
但让闫天泽就站着看书墨忙进忙出,他也不忍。
书墨在现代的话,也就不过十五六的少年。
按他这年纪,正好要上高中,还嫩着呢。
也就是时代与环境催人成熟。
闫天泽可做不到像其他人那般无动于衷。
书院管理森严,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只能是学子以及带着的书童。
不然要是加上赶车的安大,那就会快很多,毕竟安大那肌肉看起来就很厉害。
进进出出了五六趟,才算是将所有要用的东西搬了进来,其中三分之二是闫天泽的,另外三分之一是书墨的。
安玉不仅准备了被褥衣物等等,还准备了笔墨纸砚这些。
要知道进入书院后,管得严格,每七天一次沐休,回来待两天后又要继续回到书院。
闫天泽对此接受良好,毕竟他初中高中也住过校,不说一模一样,但是也相似个七七八八。
“少爷!这床上有个大洞,睡不了呀!”书墨将原本铺在床上的草席拿开,便看见了一个很大的洞,完全睡不了人。
“我看看!”果然,这床上木板空了一个大洞,看起来有水桶那么粗。
这间屋子一共要住6个人,人还没来全,目前只有2名同窗正在摆弄着他们的床铺,看着穿着配饰,应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看到闫天泽床板有洞也没有说好奇过来看看。
怪异,人都有好奇的本能,这两人不仅不来围观,甚至书童也没有,而且看起来还无动于衷!
“书墨,你先等着,我去找下教习夫子给换下床铺。”
“是,少爷!”
这床肯定是不能睡了的,趁早赶快处理,免得等会儿到了上课时间,耽误了入学第一课。
闫天泽出了竹院,正要往方才递交名册的地方去,但是被两人给拦住了。
见这两人穿着打扮,也是五柳书院的学子。
“两位兄台拦下我,有事?”闫天泽脑中的记忆没有这两人,一时间不知道对方与他是否有什么恩怨,看着来势汹汹,一脸的不好惹。
“我们是教习夫子亲定的宿管,学子关于日常住宿的事情都是交由我两负责的,我见你往教习夫子院子的方向去,所谓何求?”
这两人语气生硬,不过闫天泽倒是没有往坏处想,毕竟这才是他第一次踏入书院,应当没有得罪哪个。
“原来两位同仁是负责教舍日常事物的,在下确实有事要报备给教习夫子,我那床破了个洞。既然两位负责,那还请两位给在下换副新的。”
闫天泽作揖道,该给的礼节都已经给足了。
“学院每年有规定,且根据入学学子人数来,并无多余的床位。”对面两人并没有直面闫天泽的需求。
这时闫天泽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来故意找茬的,这问都不向上问,就一口回绝,他绝不相信堂堂五柳书院会给学生睡破床。
“哦?原来如此,那我命书童自行采购床榻进来,这就解我的难题,也无需学院再次采购,岂不一举两得。”
闫天泽虽然知道对方故意为难,但他在书院根基不稳,打算退一步。
但奈何这两人不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