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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云见日得清白

钱兄在忙碌地记录着,我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选拔过程的每一个细节。考场上的紧张气氛,每一个考生的神情,以及评委们严谨的态度,都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回放。

突然,我眼前一亮!对,墨迹!我在誊写试卷的时候,发现准备的墨汁不够用了,便向邻座的考生借用了一些。而那个考生,正是今天在人群中叫嚣得最凶的其中一人!

我立刻拨开人群,一把抓住那个考生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考生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梗着脖子喊道:“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作弊小人!”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加重了语气,逼视着他。

“我叫赵强,怎么,怕了不成?”赵强毫不示弱地瞪着我。

“赵强,”我逼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把你我借用墨汁的事情再说一遍?”

赵强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什么墨汁?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撒谎!”我猛地提高了声音,“当时我用的就是你的墨汁,你敢说你没有借给我吗?你敢说你没有看到我试卷上的墨迹吗?”

赵强被我逼得连连后退,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我心中冷笑,继续说道:“你既然一口咬定我作弊,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作弊的?我的试卷上有什么破绽?”

赵强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够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书生走了出来,正是那日坐在我身后的考生,他叫什么来着?我努力回想,对了,他叫周生!

周生走到我跟前,眼神坚定,朗声道:“柏兄,你不必多言,当日之事,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根本没有作弊,反倒是这位赵强,考试时抓耳挠腮,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最后还是提前交卷的!”

赵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着周生骂道:“你胡说!你这是血口喷人!”

周生丝毫不惧,转头看向围观的人群,高声说道:“诸位,当日选拔,我等皆在同一考场,难道你们不记得,柏兄的墨汁不够用了,还是向这位赵强借的?若说作弊,试问赵强,你敢将你的试卷拿出来,与柏兄的比对一番吗?”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想起了当日的情形,纷纷点头称是。赵强见势不妙,转身就想溜走,却被眼疾手快的周生一把抓住。

“想跑?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哪里也不许去!”周生怒目圆睁,死死地钳制着赵强的胳膊。

我心中对周生的仗义相助感激不已,但眼下最关键的,是找到张夫子,只有他才能真正还我清白!

我向周生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转头看向钱兄,说道:“钱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张夫子府上!”

钱兄会意,一把拉起瘫软在地的赵强,对众人说道:“今日之事,待我等查明真相,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说罢,便押着赵强,与我一同赶往张夫子府上。

一路上,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周生的证词,详细地告诉了钱兄。钱兄听后,义愤填膺,拍着胸脯保证道:“柏兄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到达张夫子府上时,天色已近黄昏。我顾不得休息,便让钱兄前去通报。没过多久,钱兄便一脸喜色地走了出来,说道:“柏兄,张夫子请你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了张夫子的书房。

张夫子依旧是一身青衫,端坐在书桌前,见我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卷,眉头微皱,沉声说道:“柏宇,你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上前一步,深深作揖道:“学生柏宇,见过张夫子,今日之事,还望夫子明察!”

张夫子示意我坐下,语气温和:“柏宇,你我师徒一场,你的为人,我心中有数。你且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便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从选拔赛的优异成绩,到李大人突如其来的污蔑,再到赵强的栽赃陷害,以及周生挺身而出为我作证,事无巨细,一一禀明。

张夫子听完我的叙述,面色逐渐凝重起来。他沉吟片刻,问道:“你说,李大人指使赵强陷害你,可有证据?”

我咬了咬牙,说道:“学生并无直接证据,但当日考试结束后,李大人曾私下召见我,言语间多有暗示,希望我能……希望我能放弃此次机会。”

“暗示你放弃机会?”张夫子眉头紧锁,“他为何要这样做?”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学生不知。或许是因为学生出身卑微,入不了李大人的眼吧。”

张夫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道:“柏宇,我相信你!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我相信你绝不会做出作弊这种有辱师门的事情!”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我强忍住激动的心情,起身深深一拜:“多谢夫子信任!学生感激不尽!”

张夫子扶起我,沉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他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放下手中的笔,将写好的东西递给我,说道:“你拿着这个,明日一早,去城门口张贴,我会让周生与你同去,届时,我也会现身说法,为你作证。”

我接过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告天下人书”,下面则详细记录了李大人如何指使赵强陷害我的经过,以及当日考试的真实情况,字字珠玑,句句属实。

我心中感动万分,再次向张夫子深深一拜:“多谢夫子!学生此生铭记您的恩情!”

第二日清晨,我与周生按照张夫子的吩咐,早早地来到城门口,将那张“告天下人书”张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告示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什么?原来柏公子是被冤枉的?”

“这李大人也太可恶了吧,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利,做出这种事情!”

“我就说嘛,柏公子才华横溢,怎么可能作弊呢!”

……

人群中,我看到了钱兄的身影,他正一脸焦急地向我这边张望。

我对他微微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喊道:“张夫子来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张夫子身穿一袭青衫,在一众学子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身边,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诸位,老夫今日前来,是要为我的学生柏宇讨回一个公道……”

张夫子话音未落,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张夫子,你说柏宇是被冤枉的,可有证据?”

我转头看去,只见李大人带着一队衙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他走到张夫子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张夫子德高望重,可不要被某些人蒙蔽了啊!”

张夫子冷哼一声,道:“李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大人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人群,高声说道:“诸位可知,柏宇为何会被取消资格?因为他……”

李大人故意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他勾结考官,作弊舞弊!”

李大人的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原本相信我的人们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怀疑之色。我心中一紧,攥紧了拳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大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李大人见众人有些动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继续说道:“本官昨日收到举报,说柏宇在考试前私下联系考官,以不正当手段获取试题。本官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对此事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目光扫过我与张夫子,最后落在人群中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喝道:“吴考官,你来说,柏宇是否曾贿赂过你?”

那个被称作吴考官的人正是当日负责监考的考官之一,只见他面如土色,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吴考官,你不用害怕,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官为你做主!”李大人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吴考官浑身一颤,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抬起头,指着我说道:“是……是的,柏宇他……他确实在考前给了我一些银两,让我……”

“住口!”张夫子怒喝一声,打断了吴考官的话,“你身为考官,不思秉公执法,竟敢收受贿赂,诬陷好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吴考官被张夫子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下官也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求大人开恩啊!”

张夫子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吴考官的求饶,转头看向李大人,沉声问道:“李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这就是你所谓的调查结果?”

李大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吴考官,却也找不到任何话语反驳。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此时此刻,我必须站出来为自己辩护。我上前一步,直视李大人的眼睛,朗声说道:“李大人,你说我贿赂考官,可有证据?你说我作弊舞弊,可有证据?你口口声声说要调查清楚,可你所谓的调查,不过是屈打成招,威逼利诱罢了!”

我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在人群中回荡,围观的人们都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从心底升腾而起,让我充满了勇气和自信。

我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继续说道:“我柏宇自幼家贫,但从未放弃过读书的梦想。我刻苦学习,勤奋努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我承认,我出身卑微,但我心中坦荡,我行的端,坐得正,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我转过身,指着那张“告天下人书”,高声说道:“这里有张夫子为我作证,有周生兄为我作证,更有当日所有考生可以为我作证,我柏宇,问心无愧!”

我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人们纷纷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那些原本对我心存怀疑的人也羞愧地低下了头。

“柏公子,是我们错怪你了!”

“柏公子,对不起!”

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声声道歉,我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我终于洗清了冤屈,重新获得了大家的信任。

而李大人,此刻正脸色惨白,眼神惊恐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我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早晚会自食恶果。

我转过身,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缓缓走下台阶,向远处走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送着我离开。

我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袖。我回头一看,是伍灵儿。

她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但她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柏宇,”她轻声说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温暖而和煦。

我抬头望向天空,心中充满了希望。

我知道,我的未来,一片光明!

这时,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到我的面前,面带微笑,向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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