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层面,沈妍认真地看着陈文杰,“陈叔,我可以接受你的提议。但我该怎么相信你呢,万一在此期间你仿制了一个高仿品来充数呢?”
“你也知道的,我不识货,也不懂行情我。”
这行水深的很,不留个心眼,被人吃了都不带吐骨头的。
陈文杰拿出烟斗,点燃抽了一口,笑道:“这你大可以放心,我可以找人来担保。”
“你找的人,那人八成也是会向着你的啊。”沈妍下意识说道。
陈文杰笃定地说道:“不会,我找来的是业内的鉴定专家,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沈妍琢磨了一阵,最后还是妥协了。
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这坠子还能不能要回来就看自己跟它有没有缘分了。
没多久,陈文杰果然找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
大爷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有文化之人。
陈文杰介绍道:“这位是童教授,是干考古出身的,他的专业性毋庸置疑。”
大爷朝沈妍伸出手。
“小姑娘你好,我叫童恩,喊我老童就行。”
沈妍僵硬地笑了笑,“不不不,还是喊你童教授吧。”
在鉴定过后,童教授用黑白相机给坠子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出具了鉴定书,盖上了印章。
然后沈妍和陈文杰之间拟了一份文件,当做是约定,人手一份。
其实在沈妍看来,这文件充其量也就是心理安慰,人家要是不认,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但没办法,她真的太需要钱了。
弄完一切之后,陈文杰便让人去取钱。
当整整三万块纸币放在沈妍跟前的时候,她惊呆了。
三万块钱,整整三千张大团结,整整齐齐地放在两个箱子里。
数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沈妍才把这些钱给数明白了。
然后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沈妍拎着这两个箱子从“六华斋”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这个时间想当然是已经没有大巴车可以回梁铜镇了,当即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等明天天一亮再坐车回去。
出摊之前,她已经交代过小姚了,如果自己在收摊的时候没及时回得来,那就帮她把东西给收回华家。
所以也没什么可操心的。
就是华远洲和华母那边......她来市里之前并没有提前跟他们说过,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
傍晚的时候,小姚一直没等到沈妍到来,明白她应该是在市里没办法赶回来。
于是便把东西都收拾妥当,送回到华家。
华远洲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以为沈妍回来了,坐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
见到的却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小姚。
华远洲不苟言笑,时常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在小姚看来,他很凶。
自打上次与华远洲打了照面,小姚便有些怕他。
这会儿竟然独自一人碰上了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华远洲扫了一眼小姚收回来的东西,率先开口:“沈妍呢?”
“……”
小姚蓦然睁大眼,难道小妍姐没有告诉把自己去市里的事情告诉她的丈夫吗?
“沈妍呢?”华远洲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小姚支支吾吾,“她......她早上出了摊子后就去了市里了。没...没有跟你说吗?”
“去了市里?”华远洲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一个人去市里做什么?”
小姚的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妍姐没跟我说!”
华远洲抿了抿唇,悄然握紧拳,“好,我知道了。”
这个女人,竟然自己独自一人跑到市里去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无意间瞥见华远洲暴起的青筋,本来就忌惮他的小姚顿时更加害怕了,拔腿就跑出去了。
直到天色完全都黑透了,沈妍依旧没有要回来的架势。
会不会出什么事?
桌上的时钟华远洲已经不知道看了几次。
近几年来人贩子越发猖狂,华母得知沈妍独自一人去了市里,并且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差点就想去找公安了。
而远在市里的沈妍,在招待所里也是睡的极其不安稳,总觉得有人惦记着她那两箱钱一样,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去车站乘车回铜梁镇。
一夜未归的沈妍突然间拎着两个箱子出现在门外,让正准备出门的华远洲错愕了一下。
“华远洲?你这是上哪去?”沈妍眼眸含笑地看着他。
华远洲紧皱眉头,目光扫过她手上的两个箱子,嗓音一沉:“你做什么去了?一晚上没回来。”
沈妍晃了晃手里的箱子,眉眼满是笑意:“我干大事去了!”
瞥见华远洲的手上拿着信封,应该是要去邮局寄信,当即话锋一转:“晚上你就知道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华远洲动了动嘴唇,到底是没说什么,坐着轮椅就出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妍赶忙回到屋里,分别把这两口箱子放到柜子里锁起来。
这不是小数目,要是丢了她得哭死。
此时,桌面上一个突然多出来的黄色小铁盒吸引了她的目光。
铁盒上写着“友谊”二字,包装十分古老。
这是——友谊护肤脂?
印象里,这玩意儿好像是用来擦手的,擦手油。
她记得她没这玩意儿,那么,就是华远洲带回来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讲究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有闲心买护手霜?还真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