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急忙走上前一步,靠近徐若舟,压低声音汇报道:“小南少爷和小安小姐啊,他俩都想待在小客厅里看电视呢,但您也知道,这小客厅就那么一台电视机呀,结果可好,就因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归谁用,这俩小家伙居然就吵得不可开交,甚至还动起手来了。”
徐若舟听闻此言后,其眼眸宛如一泓宁静无波的湖水般清澈而深沉,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缓缓移向一侧站立着的左南以及安诺诺身上,眼神之中并未泛起哪怕一丝涟漪,仿若此刻正在上演的种种场景皆与自身毫不相干似的。
紧接着,徐若舟以一种极其坦率且直接的口吻发问道:“莫非你们房间内摆放的电视机仅仅只是一个装饰品不成?亦或是你们两个是觉得楼下那两间颇为宽阔的影视厅空间尚显不足,以至于无法容纳得下你们二人么?”
话音刚落,左南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情绪,猛然一跃而起,并扯开嗓门高声叫嚷起来:“哎哟喂,老徐呀,这压根儿就不是啥子寻常的遥控器之类的小事情啦!这可关乎到我个人的荣辱呐!你咋个能够如此这般地缺乏理解之心哟!”
不过,面对这般被称作“特殊尊严事件”的状况,徐若舟却显然未能流露出过多的兴致来。
只见徐若舟微微眯缝起双眸,开始全神贯注地审视起眼前的左南与安诺诺来,那模样仿佛正陷入某种深思熟虑当中。
不过片刻,徐若舟的脸上就流露出了一丝戏谑,眼睛也是亮闪闪的,就像是带着什么阴谋似的。
左南和安诺诺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都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
安然踏着余晖,略显疲惫地缓缓归来。
当安然从车上下来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安叔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眼中满是慈爱与欣喜,他眯起眼睛,轻声细语地对安然说道:“小安小姐和小南少爷今日闲来无事,特地主动帮忙把花房里的花儿都浇灌了一遍。”
安然听到这话,顿时心生疑虑,脑海中飞速思索起来:“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他俩向来对这类杂务最为厌烦抵触,今天却一反常态变得这般积极勤勉起来?难不成其中有什么古怪不成?”
突然间,一种强烈而不祥的预感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毫无征兆地涌上了安然的心头,安然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瞪大了眼睛,脸上流露出焦急之色,急切地追问道:“他们该不会趁此机会把我花房里那些视若珍宝的花儿全都给胡乱摆弄一通,弄得面目全非了吧?”
安叔显然察觉到了安然心中的忧虑,他赶忙出言安慰道:“小姐,请您放宽心。有先生一直在旁边严密监视着呢,每一株花儿都毫发无伤,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状态,茁壮成长,充满生机与活力。”
听到这话,安然那颗原本高高悬起的心终于如同被一阵轻柔的春风吹拂而过般,慢慢地落回了原处,就好似一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稳稳当当地着地了。
与此同时,安然心里面的另一股疑虑却如袅袅青烟般悄然升腾而起。
徐若舟?
难道说他们突然间对浇花产生兴趣这件事情跟徐若舟有所关联吗?
可是,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如此清闲,以至于还有心思去关注是否给花草浇水这样琐碎的小事呢?
莫非他至今仍未得知自己公司遭遇变故的消息?亦或是他有意借此机会向我示好?
安然稍稍颔首,表示认同,然后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声音问道:“那么他们此刻身在何处呢?”
安叔面带微笑,温和地回应道:“此时此刻啊,他们正在客厅里面歇息呢。”
“好。”安然应了一声,然后迈开轻快的步伐,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穿过长长的中庭,安然来到了客厅。
左南和安诺诺像两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各自的沙发角落里,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抱怨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疼痛。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敲打自己的肩膀、背部等地方,试图缓解那阵阵不适。
左南更是如同债主一般,嘴巴一刻也不停歇地叫嚷着:“老徐啊老徐,你这个恶魔般的存在!我那可怜的姐姐究竟是哪辈子造下的孽缘,竟然会如此不幸地嫁给了你这样一个冷酷无情之人!想必她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错事,才会在今生遭受这般苦难,与你这样的人相遇相知。”
“哼,我分明已经如你所愿乖乖地去给那些花儿浇水了,但你却如此不近人情,连让佣人为我轻轻捶打一下肩膀、揉捏一下后背都不肯应允!你难道不知道那个沉重无比的浇花水桶有多么难提吗?我这双尊贵无比的手岂能用于从事如此粗俗之事?它们本应是掌控千军万马、挥斥方遒的利器啊!若是不小心受了伤或是疲惫不堪,你又能以何作为补偿呢?你这个人实在太过阴险狠毒了,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剥削者!哎哟喂呀,真的痛死我了!”
左南一下又一下的按着自己酸痛的老腰,声音越发的低沉和响亮。
“我亲爱的姐姐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呀?你知不知道你那心如蛇蝎、手段残忍的丈夫已经快要把我逼得走投无路啦!呜呜呜……”
“姐姐,我真的好想你啊,你赶快回来好不好嘛!我再也不怪你心狠了,以前都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如果你再不回来的话,恐怕待会能见到的就只有我的尸体了,因为你这个狠心的弟弟很快就要被那个可恶的魔鬼折磨致死了!呜呜呜……我真的是太苦了!”
左南越说情绪越发地激动起来,他的嗓音之中竟然还夹杂着些许哭泣的腔调,活脱脱一副受尽了万般冤屈和苦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