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田勤小心翼翼站在医馆门口不敢进去,看着1米8多的大男孩像个小媳妇似的,南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瞧着女孩对自己笑颜如花,贺田勤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南撷笑着对贺田勤说:“进来吧,看你那样子,准是一直记着我的刁钻刻薄。”
听女孩那么说,贺田勤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是我不好意思再上门找你,总觉得有些惭愧。”说完还低下了头。
望着贺田勤俊朗的侧颜,南撷突然想起,李增在愧疚时也会像现在这样低下头不敢看她。
两人相像又迥殊,贺田勤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生活环境造就了他贤身贵体,浑然天成的矜贵;低头时,额前的头发会调皮的翘起几撮,增加了几分孩子气。
而李增则是自幼跟在李文涛身边,看起来文质彬彬,可是性格和长相却大相径庭很沉稳内敛。
南撷敛了眼底的情绪,“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既是朋友了,遇到事情总要和你说明白的。总归是我们生活环境不同,我作为朋友也不能设身处地的考虑你的处境,也不算是朋友吧~希望你也别怪我。”
一番话说出来,贺田勤听的心里很感动,感动南撷善解人意;感动南撷竟不怪自己了,本来以为以后都要默默跟在女孩身后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你,你不怪我了?”贺田勤语气难掩激动,南撷摇摇头,“我做的也不完全对,咱们扯平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贺田勤连连点头,“当然,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南撷开心的笑了笑,而后对着贺田勤招招手,“那你进来啊,怎么还在门口杵着。”
贺田勤反应过来,忙抬脚进了医馆前厅,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回恢复往日松弛矜贵的样子。
“今天你来是有什么事么?”南撷好奇。
“没有,我就是专程来看看你,看你消气没~然后好带你出去散散心。”
南撷失笑,“我又不是小朋友,还要哄。安啦~”
然后又满脸歉意的和贺田勤表示“说到上次的事,我还真有地方要和你道歉。伯母上次来医馆,我们聊的不太好,我有些失礼的地方,把伯母给气走了,恐怕以后你与我来往,都得受家人牵制了。”
听闻此话贺田勤很惊诧,那天回来后,母亲并没有与他提及此事,“哦?是这样吗?母亲回来并未与我说起。额,我的事她通常也不会加以阻拦。”
南撷点点头,“那你回去带我和伯母说声失礼,最主要是让她不要因为我与自己身体置气,她的失眠症还有最后一个疗程,得空了带她来师父这把把脉。”
贺田勤应下,南撷起身。“好了,我不能陪你聊天了,我得把医馆用具收一收,然后拿出去消消毒,还要收拾卫生。”本来贺田勤想要帮忙的,南撷接着又说,“师父一会儿有话要和我说,我得赶紧把医馆打扫干净。”
怕师徒二人是有什么隐秘的事要聊,贺田勤识趣的说到:“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
“好~你慢走,我不送了。”南撷端着满是罐子的木盆,冲贺田勤仰仰脖转身就往后院去了。
贺田勤望着南撷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而后转身离开了。
张济忠买了只鸭子,准备给南撷煲鸭汤喝,医馆前厅南撷已经落锁关门了。张济忠来到后院,一推门就见南撷正在用开水浇烫工具,张济忠把买好的食材拎到厨房,把处理好的食材用慢火在砂锅里煨上。
从厨房出来,张济忠来到南撷身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把南撷烫好的罐子用棉布擦拭干净,而后放在旁边干净的木桶里。
“我回来快一周了,只看见关唯珺,李增一次也没来过,你俩怎么了?”
听见师父问起李增,南撷一顿,自己和李增分开的事,师父是肯定瞒不住的,俩人过去虽不是经常在一处,可是李增只要有空就会跑来医馆找她。
但现在…
她可以先和师父说李增忙没空过来,可是以后师父再问起呢?
这样回避不是办法,倒不如和师父实话实说吧。
“师父,我…”
“张老师您回来啦?我这几天在学院集训,才结束就接到南撷留的口信说您回来了,我马不停蹄的就来医馆了。”
李增满脸风尘仆仆,站在后院门口处,南撷话没说完就被冲进来的李增打断了,惊的张了大嘴巴。
李增知道张济忠回来的消息还是高之愈告知的,今天关唯珺和高之愈在警察厅附近观察敌人的行动轨迹。
李增受身份限制没办法打听,上次清党活动时被抓的顾衡时关在哪里。
现在淮市的底下组织被国民党破坏殆尽,只剩下高之愈与李增这样被顾衡时暂时隐匿起来的工作者。
没有顾衡时与组织联系,李增,高之愈不知道组织接下来有什么活动。也不知道组织上有什么任务?是否需要他们配合。
顾衡时以前曾说过,他们这个小组的代号名称就叫沉默,他们的人数,实力,以及身份都是秘密。
可是现在他们重要的联络人被抓起来了,怎么样都要设法救一救的。
但是毫无头绪,因为内奸的告密,国民党知道顾衡时是党中央在淮市设立地下组织的党书记,是重要干部,在李增遇到顾衡时之前,他已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那一面之后李增再没见过顾衡时,也不知道他被关到哪里去了。
他们这群人想接触到顾衡时这样对国民党来说很重要的人物,基本是难于登天的,再说之前顾衡时有交代过,如果他一旦被敌人逮捕,那么高之愈,李增一定要蛰伏,不要暴露。
如果组织需要,一定会派人与他们联络。至于联络暗号,到时候他们一定知道那人就是组织派来接替顾衡时的。
可由于他们实在不放心,所以才自己暗中调查。
高之愈就是这时听关唯珺说起张济忠回来了,想一想还是决定帮好兄弟一把,于是叫来一辆黄包车,让车夫去陆军学院送个信。
告诉车夫,不需要见到人,让警卫处把消息带给第八期的李增学员就行。就说医馆张老师回来了,南撷要他去应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