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佟安缩在被子里,听到外面的谈话。听起来他们父子并不和谐,对话都是冷冰冰的。
不过,她这障眼法也并不高明,魔王不是瞎子都能看到隆起的被子。
可她也不敢露头呀,身上一丝不挂的就算了,脖子还挂着铁链。不知道还以为恶魔之子有什么独特的癖好。
“不记得了,自然不作数。”银修淡声说,他刻意几次提到失忆,就想观察父王的神情。
他没想到父王会如此欺骗他,甚至有可能...是他抹杀了自己的记忆。
“你身处这个位置,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魔王脸上闪过不悦,他擅自跑到拯救局就算了,还执着于一个神族女人!
他留着那个女人,本想借机羞辱天神...没想到儿子的定力那么差。
银修忽然一挥手,血红的光影闪过,两边的侍女顿时化作血雾,他身影幻化成鸦羽,一瞬间闪到魔王面前。
“你命令不了我。”他猩红的眼底闪过阴鹜,锋利的鸦羽划破对方的咽喉,留下浅薄的血痕。
他之前离开地狱,多半是厌倦被操控。
这里交汇着各种奢靡下作的欲望,恶魔的乐趣就是看着邪恶的灵魂遭受审判,在狱火中痛苦地消亡。
浸润在这个地方,他也无法克制内心黑暗的欲望。
魔王难以置信他会动手,他摸了下脖子,乌黑的血出现在手心。
他没有下狠手,但充满威胁的意味。
佟安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声音是对峙起来。她缩在被窝里,蛄蛹着往床边挪去——
突然,身上遮掩的被子蓦地飞起来,黑沉的雾气将她裹住,拽到床下。
“因为这个女人,你要违逆我?!”魔王一把扼住她纤细的脖子,她看起来美丽又脆弱,神族不过如此。
佟安感到呼吸困难,海藻般的乌黑长发恹恹垂下,仿佛要没了生机。
银修眼底不禁浮上慌乱,她的神色很痛苦,父王真对她下狠手!
“我会去赴宴,你放了她。”他抑制内心翻涌的愤怒。
魔王轻慢地笑了声,松开手,但一缕缕黑丝顺着她的脖子往下蔓延,直到胸口。
她捂住胸口,感觉幽暗阴冷的气息在钻入心脏,好痛!
“这是我的诅咒,她是死是活,全凭我的意愿。你最好乖乖听话,答应和冥渊女儿的联姻。”
魔王看着银修紧张地抱住女人,唇角浮上一抹不悦和讥讽。男人一旦被女人迷惑,只会溃不成军。
他转身离开,房间里又恢复寂静。
佟安昏睡了过去,她额间沁出冷汗,墨黑的长发掩住雪白的胴体,胸口的黑色图案很是碍眼。
他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银修将她放在床上,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过去的记忆被抹去,但昨晚和她交媾,身体本能的反应不假,他完全沉浸其中,极乐也不过如此。
他垂下眼,掩去眼底阴暗的杀意。
卧室房门关上,银修没有看见她胸口图案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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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冬,好美的名字。”
盈盈月色下,银发男人缱绻地吻了吻身旁的女人。她白皙的脖子上还残留着惹眼的吻痕。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交欢,他脸上有几分羞赧,不愿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
狄安冬不过是看他身材健壮,才引诱他交媾,但体验比她想象的要好。他很青涩,渴望的是爱情。
不过,神族和恶魔处在对立面。
“你在神界待久了,他们会发现的。”她的手指抚摸过他的唇角,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
他声音低哑而温柔:“我们私奔吧。”
去神界和地狱都管不到的地方。
“我们去人界玩?”狄安冬眼底掠过兴奋,她早想离开这枯燥无聊的地方。
不过以他们的相貌,在人界过于瞩目。
他们可以随意变换容貌,狄安冬每游历到一个地方,就换一张脸。大城市,小乡村,海边沙滩,她不禁乐不思蜀。
银修时常换着模样讨她欢心,他完全不像个恶魔,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但长时间的离开,神界还是发现了她的失职。爱欲之神竟然和恶魔之子私奔到人界,这对天神来说简直是耻辱。
他们趁银修不在时,围剿羁押了狄安冬。
但在审判会上,她拒不认错,不知悔改。主神一怒之下,将她贬到拯救局工作。
而她的能力也被封印,心脏处埋着隐秘枷锁。
但在魔王的黑暗之力入侵腐蚀下,竟融化了枷锁。
佟安从床上迷迷蒙蒙地醒来,身上的疼痛消失了,竟有种充盈的感觉。
她坐起身,摸了摸脖子,才发现胸口多了个金色纹身,玫瑰的图案,她碰触了下,它逐渐黯淡消失。
过去的记忆她都想了起来。
她作为爱欲之神的过去,随着记忆的找回,她的能力也恢复。
这么说,那老家伙阴差阳错下帮了她。
她冷哼一声,脑海里想到一个绝佳的报仇计划。
宴会厅。
长桌上,银斯坐在主位,红酒杯里盛的是暗红的血。他悠然地晃了下酒杯,看向冥渊和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冥星明艳大方,重要的是,她是正统的恶魔,才能确保他们的后代干净纯粹。
银修只是一语不发地喝酒,血红的眼眸泛着冷戾的光泽。
不知道她醒来了没有...
二楼。
柱子后,佟安瞥见楼下沉默的午餐。银修忽然抬眸,锋利的视线望过来。
她缩回柱子后,手心里变幻出玫瑰弓箭,它并没有杀伤力,但它的箭矢有独特的作用。
深吸口气,她侧过身利落低拉弓,两支箭矢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