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懿小懿~”一女子温柔的声音在齐懿的耳边悠悠响起。
听见那充满爱意的声音,齐懿仿若从悠远的梦境中惊醒,猛地睁开双眸。
那眼中原本残留的一丝惺忪,瞬间被惊喜取代,她迫不及待地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妈妈?”齐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前那张许久未见的脸庞,熟悉而又亲切,却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那眉眼之间的温柔,嘴角那宠溺的笑意,真的是她日思夜想的母亲啊。
齐母看着她那迷糊的样子,眼中满是疼爱,忍不住用手轻轻捂住嘴轻笑:“怎么,睡了一觉起来认不得妈妈了?”
那话语里没有丝毫责备,只有无尽的宠溺。
齐懿的眼眶微微泛红,立刻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扑进母亲的怀里,撒娇道:“怎么会呢。”她紧紧地抱着母亲,仿佛要把这久别重逢的时光牢牢抓住。
“马上就要到游乐园了,可不能再睡了。”母亲那温柔的话语,就像一道阳光照进了齐懿的世界。
听到母亲的话,齐懿顿时身子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她这才如梦初醒,环顾四周,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正在车里。
车窗外的景色如流水般快速倒退,车内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游乐园?”齐懿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正在开车的齐父听到她们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今天小懿的生日愿望不就是想跟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吗?”
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那宽厚的背影给人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齐懿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立马挣脱母亲的怀抱坐了起来,神色慌张地喊道:“爸爸停车,我不去游乐园了。”她的眼中满是惊恐,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齐父感到很疑惑,不过他还是准备停车。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下一秒,一辆车如发狂的猛兽一般,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齐父见状,脸色骤变,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的方向朝着自己这边转去,他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妻女筑起一道最后的防线。
齐母也在瞬间反应过来,她一把将齐懿紧紧地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包裹起来。
“轰!”一声巨响,两车狠狠相撞。那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末日的审判,玻璃破碎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车内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天翻地覆,齐懿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世界仿佛都在崩塌。
还没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一阵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周围的一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吞噬,陷入了一片死寂。
她再一次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父母葬礼那令人心碎的场景。
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铅灰色幕布笼罩,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雨,如同上天洒下的泪,密密麻麻地倾落,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又迅速地破碎,如同他们一家破碎的梦。
每一滴雨都像是冰冷的针,扎在她的心头,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四周是一片压抑的寂静,只有雨声在耳边呜咽。
那一座座白色的花圈,在雨中显得更加肃穆而哀伤,白绫在风中无力地飘荡,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痛。
亲戚们身着素服,却难掩眼中的冷漠与疏离。
一位满脸横肉的亲戚皱着眉头,斜睨着齐懿,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丫头片子,克死了自己的爹娘,不祥之人呐!我家可不敢收留,别把霉运带到我家。”
旁边一位尖嘴猴腮的妇人忙不迭地点头,尖声尖气道:“就是就是,瞧她那丧门星的样子,说不定以后还有多少祸事呢。我们自家都勉强糊口,哪有余力管她。”
其他人也纷纷随声附和,七嘴八舌地指责着,眼神里满是嫌弃和厌恶。
齐懿瘫坐在地上,雨水和着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那些曾经熟悉的亲戚,如今却如此无情。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旋涡,被无尽的孤独和绝望吞噬。
父母已逝,而这些本应是依靠的亲人却如此对她,她的世界只剩下满心的伤痛和无助。
……
传承之地中的陆妧清在那里已来来回回逛了两圈,然而四周依旧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未曾瞧见。
她柳眉微蹙,心中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担忧的情绪如丝线般缠绕在心头,越缠越紧。
她来到了刚刚自己出幻境的地方查看。就在这一瞬,江肆仿若流星般从天而降。
陆妧清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抬手去接住她。
这一接,竟成了一个完美至极的公主抱。
四目相对,江肆的眼眸犹如深邃的幽潭,陆妧清只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急忙将她放了下来。
此刻,这个神秘的空间里仿佛只剩下她们二人,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阿肆可否跟我讲一下关于齐翊的事情。”陆妧清轻启朱唇,打破了这令人有些尴尬的寂静。
刚刚经历了那令人揪心的心灵幻境,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沉重压抑,倒不如转移话题,聊聊别的,也好舒缓一下这沉闷的气氛。
江肆缓缓抬眸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也知道齐翊的事情了?”
陆妧清轻轻点头,神色凝重:“对的,我知道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只是……那原本的齐翊是怎么死的?”
听见陆妧清询问此事,江肆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齐翊是被他的兄长齐佑出手杀死的。”江肆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个死因让陆妧清不禁瞪大了双眸,心中满是惊讶。
“齐佑和齐翊是逍遥宗宗主之子,所以下一任宗主之位便是在他们二人之中抉择。然而,齐翊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都比齐佑高出不少。”江肆微微咬唇,继续说道。
“但是齐翊却无心争夺那宗主之位,他心地善良,只想着兄弟情深,用心对待齐佑,可谁知齐佑那狼心狗肺之人,竟认为他是自己成为宗主的绊脚石,于是找机会狠下杀手,杀害了齐翊。我……我也是晚到了一步,否则怎会让齐翊遭此毒手……”
说着,江肆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既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又有深深的自责如潮水般涌来。
陆妧清看着江肆如此痛苦,心中一阵酸楚。她轻轻走上前,伸手握住江肆的手,那手如冰一般寒冷。
陆妧清柔声道:“阿肆,莫要太过自责。这并非你的过错,齐佑的恶行是他自己的心魔所致,你已尽力。齐翊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