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正带着陶彬参观楼上的房间,“伯伯,这是你的房间,晚上你就睡这里。”
小朵说着推开房门,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普通的木床,一个衣橱,窗台边还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其他没有了。
看得出来都是些不值钱的家具,才能幸运的被保留下来。
“伯伯,我带你去我的房间,”小朵拉着陶彬走向隔壁的房间。
推开门的那一刻陶彬愣住了,小女孩的房间很漂亮,一张精致的公主床,床上铺着粉色的床单,一个卡通的衣橱、一个小型化妆台,还有电视柜,电视柜上一台四十寸左右的电视机。
陶彬没有想到,小朵的父亲竟然很爱这个女儿,家里糟蹋成这样,却没有卖掉女儿房间内的东西。
“小朵的房间真漂亮,小朵就是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陶彬哄孩子还是有一套。
“嘿嘿,这些都是妈妈给我买的,她说我就是她的小公主,”小朵自豪的说道。
“小朵,你想爸爸吗?”
“不想,小朵没有坏爸爸,”小朵说着低下头,小眼睛里酝酿出点点泪珠,“爸爸从来没有爱过我,他只知道喝酒赌博打人,打妈妈还打我,他把家里的一切都卖了,我的玩具我的床都被她卖掉了……”
小朵越说越激动,眼泪不住的往下流,陶彬意识到自己多嘴,看来现在的一切并不是小朵的父亲良心尚存,而是事后的弥补,看得出母亲想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
“小朵,你带着伯伯参观好了吗?”楼梯上传来女人的声音。
小朵急忙擦干眼泪,“妈妈,我在带伯伯参观我的房间。”
“嗯,小朵真乖,”女人夸赞道,随后对着陶彬说道,“陶昕玲找到了,你何时方便我带你过去找她。”
“现在可以吗?”
“小朵,妈妈要陪伯伯去找人,你一个人在家里玩,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
“我也要去,我要伯伯陪我玩,”小朵很喜欢这个给她好吃好喝的伯伯,她没有小伙伴,这个伯伯是她为数不多的玩伴。
半小时后三人一路步行来到一个小镇,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道路两边都是摆摊的小贩,吆喝着陶彬听不懂的方言。
“糖葫芦,冰糖葫芦,”这是陶彬能听懂的话,他注意到小朵的眼神一直盯着香甜诱人的糖葫芦。
“老板,来一串,”陶彬直接掏钱,挑了一串最大的,递给小朵。
小朵满眼的喜悦,她望向妈妈,“买都买了,就让她吃吧,”陶彬不等女人开口抢先说道。
女人看着小朵一脸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还不谢谢伯伯。”
“谢谢伯伯,”小朵吐着小舌头微笑的说道,拿过糖葫芦大口吃起来。
穿过街市,走过小巷,来到一间小平房前,“就是这里,你自己进去吧,我和小朵在外面等你。”
陶彬走到大门前,内心从未有过的紧张感,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玲玲开口,他轻轻叩响大门。
“你找谁?”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孩。
“你好,陶昕玲是住在这里吗?”陶彬压抑内心的激动,平静地说道。
“玲玲,找你的,”女孩对着房内喊道。
“谁啊?”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那个不辞而别的爱人。
看到玲玲的那一刻,陶彬愣住了,这才几天不见,玲玲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玲玲也同样愣在原地。
陶彬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来干嘛?”玲玲没好气的说道。
“我,”陶彬知道不能说出真相,“我想和你解释一下那件事。”
“不用解释,我现在生活的很好,”玲玲注意到陶彬身后的女人和小女孩,女人也看到玲玲的目光,故意走远一些避免引起误会。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们互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陶彬从玲玲的眼睛里读懂了误会,“我已经离婚了,现在是单身,她们不是我的妻儿,我来这边路上遇到她们,她们好心帮助我找到这里的,玲玲,跟我回去好吗?”
“不好,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为别人而活,”玲玲的回答很坚定,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天经历了什么。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玲玲反问道,她知道自己的行踪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田心,所以他怎么会找到自己。
“你是不是被骗着做违法的事情,你的银行卡被冻结,警察联系田心,田心告诉我你可能有危险,我就过来了,”陶彬觉得不需要隐瞒什么。
“你不是想我才过来的对吧?”玲玲再次反问道。
“我当然想你,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听到你有危险的那一刻,我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陶彬不明白玲玲为何要曲解他的意思。
“放心,我的银行卡很正常,是银行搞错,已经解冻。”
“跟我回去,好吗?”陶彬再次提出这个请求。
“我说了,我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走吧,不要打扰我,还有我结婚了,你要不要看一下我的结婚证。”
陶彬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玲玲看到他没话说,直接关上大门,他想再次敲门,想问清楚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做,或许玲玲的选择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方式,自己就算把她带回去,又能给她什么,恐怕什么也给不了。
“谢谢,我们走吧,”陶彬走到女人的面前沮丧地说道。
“不带她一起走?”女人很诧异男人的决定,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而来,现在却选择独立离开。
“或许她是对的,这是她想要的生活,”陶彬低声自言自语道。
“伯伯,你怎么了?”小朵看到陶彬不开心的样子,“伯伯,这个糖葫芦给你也尝一口,妈妈说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会让自己变得快乐起来,伯伯,你可以试一下。”
“谢谢,”陶彬没有想到此刻最关心自己的竟然是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他咬下一口糖葫芦,慢慢咀嚼,很甜很暖心。
“伯伯,是不是心情好点了,”小朵再次安慰道。
“嗯,我们回家,晚上伯伯陪你一起玩好吗?”
“哦耶,好棒,”小朵兴奋地手舞足蹈。
女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她清楚这是男人的选择。
一双目光望着三人渐渐远去,背影消失在转角,她默默流下眼泪。
“玲玲,为什么不和他走?”
“我配不上他。”
“我能看出他还是在乎你的。”
“那又能咋样,我的病我都不知道能够活多久,我不想给他希望,最后让他绝望。”
“你的病真的没法治好吗?”
“不是不能治,而是价格太昂贵,如果让你娶一个普通女孩,让你用一生的时间去赚钱陪她看病,你会愿意吗?”
女孩没有回答,她真得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
“看吧,这就是现实,”玲玲已经猜到她的答案。
“没有,我又不是男人,我无法解答这个问题,我相信他一定愿意,为了你再苦再累他都会愿意守护在你身边,”女孩不想看到玲玲自暴自弃。
“可我不愿意,”玲玲坚决地说道,“很简单,因为我爱他,我不想他为我吃苦。因为爱他所以错过他。”
女孩明白玲玲的意思,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有的只是太多的遗憾和无可奈何。
“玲玲,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情了,晚上我们出去吃,吃火锅怎么样,我请客。”
“好啊,不过说好了,你请客我买单,我现在可是小富婆,等我走了这些都是你的,”玲玲自嘲地说道。
“玲玲,能不说这个话题吗?我会陪着你,你不会有事的,我只想要你这个好闺蜜,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两个白头到老……”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女人开口问道。
“明天我要先回去,能够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让我帮你照顾她?”
“嗯。”
“放心吧,我会帮你留意的。”
“谢谢。”
“妈妈,我肚子饿了,”小朵看着街市上的美食,小肚子不听话的叫起来。
“小朵,晚上伯伯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
“肉包子,”小朵激动地说道。
女人低下头一脸愧疚,陶彬也是心一寒,“晚上我们吃火锅,肉包子放在明天当早饭好吗?”
“哦,太棒了,吃火锅啦!妈妈,伯伯要请我们吃火锅,好幸福啊!”小朵兴奋地样子看得女人一阵心酸,她知道自己亏欠女儿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