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三三和大哥出去捡石头了,阿云哥哥呢?”
摇椅上吴老狗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抬手指了指屋内,“应该睡着了吧。”
闻言,无二白不再理会自家老爹,转身跑向云初屋内。
吴老狗看着自家二儿子毫不留恋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随了谁,执着的可怕,一穷和三省也是喜欢云初的,但因为这孩子,都不怎么敢亲近云初。
屋内,云初睡的有些沉,无二白偷偷靠近,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无二白很早就觉得奇怪了,无论是多么炎热的天气,云初永远是长袖长裤,好像永远都不会热。
今天上课,无二白的老师告诉他们,如果受了伤,一定要及时治疗。
有人问老师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老师说那就要去买祛疤膏,有些价格很昂贵的祛疤膏效果非常好。
所以无二白想,阿云哥哥是不是受过伤,留了疤,怕吓到他们,所以才一直穿着长袖长裤。
无二白粘云初粘的紧,因为他总觉得云初不像表现出的这么温柔,总给他一种就快要消散的感觉。
无一穷,无三省,就连阿爹阿娘都感觉不出来,可无二白能感觉到。
他能感觉到云初温柔表象下那颗冰冷的心。
所以无二白总粘着他,总想要竭尽全力的对他好。
当无二白轻轻掀开云初的衣袖,一下子便吓得坐在了地上。
白皙的肌肤上,是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刀痕,新伤夹杂着旧伤,显得格外可怖。
云初被他发出的动静吵醒,顺着小孩惊惧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被掀起衣袖露出的手臂。
“……”
眸底划过一丝冰冷,但很快便被掩饰住,云初将袖子拉下,淡淡的开口道:“二白,不经过别人允许就擅自闯入别人房里是一件很没礼貌的行为。”
没等云初再说些什么,无二白突然哭了,哭的浑身颤抖,好不可怜。
云初皱着眉看他,眼底划过一抹无奈。
他也没说什么重话吧,这孩子怎么就哭了。
罢了,云初叹了口气,起身蹲下身准备把无二白抱起来,却不料下一秒,男孩猛地冲向他,一下子便将云初扑倒了。
“……哥,是不是很疼,你为什么不和二白说,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小孩埋在云初颈间,哭的伤心。
……云初愣住了,小孩带着哭腔的话在耳中是如此明显,可,可他为什么会觉得听不懂呢?
“你说……什么?”云初问他。
小孩抬起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云初,一字一句道:“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那么深的伤口一定很疼,为什么不告诉二白?”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帮不了我,没有人能帮的了我。”
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云初语气冷淡的下了逐客令,“够了,你该离开了。”
无二白是哭着离开的,吴老狗见他哭着从云初房里出来,吓了一大跳,凑过去问:“你惹你哥生气了?”
无二白红着眼睛看着自家爹,小嘴越撇越高,眼泪也哗啦啦的流,可无论吴老狗问他什么他都不吭声。
等到一穷带着小三省回来,俩人看着抽泣的无二白,又看看自家一脸无奈的爹。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问号。
这人谁啊,无二白?
这家伙会哭?还会叫他们看到?真是稀奇。
房间内,云初的神色越来越冷,他颤抖着手,几乎是自虐般撕开了伤口,看着鲜血一点点涌出。
云初并没有好,或者说他并没有好的彻底,一旦他想起那个人,还是会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的伤害自己。
好烦,好烦。
金色的眸子翻涌着浓郁的杀意,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云初猛地回过神,锋利的长剑已经抵在了喉间。
他收回剑,语气冷漠道:“说。”
门外的人似乎犹豫了一瞬,随后软着声道:“对不起初初哥哥,我不该不经过你的允许就进入你的房间,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很抱歉让哥哥生气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事。”云初叹了口气,没在说话。
第二天早上,云初推开房门,门口正摆着一个小瓷瓶,瓷瓶下压着一张纸条。
云初将瓷瓶和纸条拿起,只见纸条上用稚嫩的字迹写着。
“初初哥哥,这是二白用自己的钱买的曲(划掉)qu疤膏,只要按时抹,疤痕一定可以消失的,以后二白不会再擅自进哥哥的房间,请哥哥原谅二白吧?。”
说不出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自那以后,每每再有伤害自己的欲望时,云初总会拼尽全力的忍住。
一瓶小小的祛疤膏就掏空了小二白所有的家底。
自此之后,小二白对赚钱的有了极大的兴趣。
再后来,无二白每每想起这件事,心底总是感慨万分。
那时候他小,不懂得哥哥怎么了,只以为他的哥哥得了一种病,而这种病会让哥哥控制不住的伤害自己。
但无二白知道,哥哥和爹娘一穷三省他们一样重要的人,所以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哥哥。
抱着这种想法,无二白才长成了后来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无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