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夜。
苏墨与林慕婉一直到快开宴前,才缓缓的进了宫,在到了宴厅的时候,苏瑾与皇后曹氏,还有四位贵妃皆已坐在里面了,苏澈则一直在宴厅的门口等着苏墨与林慕婉。
“七哥,七嫂,你们可算来了,我都等半天了。”苏澈一见到苏墨与林慕婉,便立刻迎了上去。
苏墨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七嫂如今行动不便,早来了怕她坐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规矩多。”
林慕婉也笑着和苏澈打了个招呼,三人一同走进宴厅之中,朝着最上方的苏瑾和曹氏行了个礼。
“今日家宴,不必多礼了!快坐下吧。”苏瑾看着行动不便的林慕婉连忙说道,他已经知道了林慕婉怀上龙凤胎的事了,这可是他们这一代皇家第一对即将迎来的子嗣,自然都是小心又小心的。
曹氏此时也起了身,走到林慕婉身旁,拉着她的手,看着林慕婉的隆起的肚子,关切的问道:“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有没有闹你?”
林慕婉笑着回道:“皇嫂,一切都好,孩子们很乖。”说着,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曹氏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扶着林慕婉坐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只是有一瞬间,皇后曹氏脸上闪过一丝的艳羡和落寞,这一闪而逝的表情还是被苏墨给捕捉到了。
见众人都落座后,苏瑾的目光扫过众人,举起酒杯说道:“今日中秋佳节,是家宴,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大家随意便好,都举杯吧。”
众人纷纷举杯,齐声道:“恭祝皇上圣体安康。”
众人饮下杯中酒后,苏瑾又说道:“七弟,王妃怀了双胎,你可要好好照顾着,这可是咱们皇家的大喜事啊。”
苏墨起身回道:“多谢皇兄关心,臣弟省得。”
苏瑾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又与众人闲聊着家常,开始了用膳。
席间,乐声悠扬,舞姬翩翩,觥筹交错间,一片欢声笑语。苏瑾再次开口道,“七弟,今日正值中秋月圆之夜,你文采斐然,不然提首诗?也好助助兴不是?”
苏墨闻言,谦逊一笑,“皇兄谬赞了,臣弟这才疏学浅,可不敢称文采斐然。”
“行了吧,你这还谦虚上了。”苏瑾笑骂一声,“今日必须要作一首诗,不然你明日开始就给朕每日都来上朝。”
苏墨无奈,见推脱不过,便起身行了一礼,说道:“那臣弟就献丑了。”说罢,他便吟出苏轼十分有名的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吟到这,苏墨拿起桌上的白玉杯,将酒一饮而尽,继续吟道: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这时,苏墨温柔的看向了林慕婉,继续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墨吟罢,满堂寂静,众人皆沉浸在这首词的意境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这首词大气磅礴,饱含深情,既表达了对天上那宫阙的向往,又抒发了对人间美好生活的热爱,特别这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是在道尽了人世间的离愁别绪后,却依旧对美好未来的期许。
苏瑾最先反应过来,带头鼓起掌来,赞叹道:“好词!好词啊!七弟,你这哪是才疏学浅啊,这分明是才华横溢啊!”
众人也纷纷回过神来,跟着鼓掌叫好。
曹氏看着苏墨与林慕婉恩爱有加的样子,眼里满是羡慕,她与苏瑾成婚多年,虽然也是恩爱有加,可是却一直无所出,她总是在幻想着,若是自己成为人母时,应是什么样子,都是怀孕生子会很痛苦,可是她也想尝试一番这样的痛苦,然而……
曹氏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拿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曹氏的这些动作,全都被苏墨与林慕婉捕捉到了。林慕婉察觉到了曹氏眼中的落寞,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却一直没有子嗣,这让她的压力如何不大呢?
想到这里,林慕婉轻轻的握住了苏墨的手,苏墨转头看向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苏瑾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此刻正沉浸在苏墨的词中,他看向苏墨,笑着说道:“七弟,你这首词,朕很喜欢,不如就由你将它抄录下来,朕可以带回御书房好反复欣赏一番,如何?。”
“皇兄喜欢就好,臣弟听从皇兄安排。”苏墨回道。
“来人,笔墨伺候。”苏瑾吩咐道。
很快,宫人便抬着一张矮几,放置在大厅中央。苏墨走到桌案前,提笔便将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给写了下来,还专门模仿着苏轼当年写《黄州寒食帖》的字体给写了下来。
苏瑾看着苏墨的字迹,再次赞叹到:“七弟这字,真是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好啊!”说罢,便拿着写着水调歌头的纸张爱不释手的看了起来。
苏墨回到座位后,宴会继续进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然而曹氏此时却食不知味,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苏瑾注意到了曹氏的反常,关切的问道:“皇后,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曹氏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臣妾无恙,许是被刚刚七皇弟的词触动到了。”
苏瑾见曹氏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默默的牵住她的手,陪伴在她的身边。
苏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并未说什么。
宴会结束后,苏墨和林慕婉一同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后,林慕婉有些担忧的问道:“王爷,您说皇后娘娘她……”
苏墨叹了口气,说道:“皇嫂应该是今日看到你有了身孕,有些感触吧。毕竟她坐在凤位之上,一直没有身孕,压力也是很大的。”
林慕婉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妾身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看见皇后娘娘那落寞的表情,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
苏墨轻轻揉了揉林慕婉的发丝,柔声道:“无妨,明日我进宫与皇兄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