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惊讶:“咦,不是腿断了吗?怎么还跳起来了?”
众人也呆了一呆。
秦大夫一边喝酒一边转头对璟风:“小伙子,这人伤得有点重,别真断胳膊断腿了,你且把人给按住,老头子我仔细给他看看!”
璟风还真听话地立刻出手把人按住了。
秦大夫捋起他的袖子:“这伤……”
瘦脸汉子急忙说道:“大夫,你可要说实话啊,我这伤就是他们马车撞的。刚才李大夫都看过了的!”
秦大夫看了他一眼,又一口酒喷过去,然后在他胳膊上搓巴搓巴,那看着青紫一片的伤处,变色了,顺着酒水被搓下来。
他的声音也响起:“这伤看着像是淤青,但其实是用颜料涂抹上去的,并非真正的撞伤。”
他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这种假伤,做得太次了,看一眼就能识破,下次找个专业的帮你做!”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什么?原来是假的啊!”
“哎呀,差点被他骗了,我们还帮他说话。”
瘦脸汉子脸色大变,在死命挣扎中,假伤已经被搓得干净,他想骂人,但压根骂不出来。
那些之前帮他的人,一看自己竟然是被欺骗利用了,怒火顿时席卷而来。他们对瘦脸汉子怒目而视,有人甚至冲过来要打他。
瘦脸汉子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他狡辩道:“刚才你的马车确实撞到我,伤是假的,但你撞了我是真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璟风冷笑一声:“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你故意往我们马车上撞,到底有什么目的?”
瘦脸汉子见事情败露,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马车冲了过去。“受死吧!”
璟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飞了瘦脸汉子手中的匕首,然后将他制服在地。
与此同时,人群中也有人被制服,按倒在地。
连同瘦脸汉子,他们抓住的有五个人,周三,李大夫,人群里还有两个。
璟风扬声说:“这几人计划严密,一人出头,一人帮腔煽动人群,包括跑腿,另两人配合,引导不明真相的人,制造混乱。至于这个大夫,是收了他们的好处,帮他们一起讹人!”
他指瘦脸汉子:“此人当街行刺皇子,我怀疑人们四人也是帮凶,一并送到官府严查,绝不能姑息!”
王大夫急了:“冤枉,我只是收了些好处,说几句谎话,我不是同谋,不是同谋啊!”
璟风脸色冷沉,声音冷厉:“你对都司大人说去吧!”
说完,他又对着围观众人说:“你们不明真相,胡乱帮腔,以为是帮人,是正义,其实却是被他们利用了,当了他们的刀子!这也是遇上我家主子宅心仁厚,不计较,要是犯在别人手里,你们少不得跟他们五人一起去见官!”
围观众人一想,他们之前只是看热闹,后来可不正是因为有人高声说着什么,让他们觉得有道理,又以为是事实,才开始帮腔的吗?
谁知道这人不但骗人讹人,还敢对皇子动刀子?
此时被训斥,也不敢出声,灰溜溜地走了。
秦大夫喝了一口酒,也要离开,璟风叫住他:“老人家,多谢你!”
秦大夫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伙子倒也不必客气,老头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我没有戳破他的假伤,你早有打算,一样可以查出真相!”
璟风道了谢,秦大夫透过车帘看了一眼,他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那位安王殿下,娘胎里带的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命不长久。可惜呐!
颜曦宁看得很有兴味:“我还以为今天你只带了璟风!”
楚瑾浔也是兴致勃勃:“吴管家担心我的安全,总是会多派一些人跟着。其实他完全多虑了,除了闲得发慌的人,谁会打我的主意啊?”
马车继续回府。
而瘦脸汉子被抓,一众人被扭送官府的事,也很快传开。
颜雪琪也听说了,回去后,她便急匆匆直奔田佳滢的院子:“母亲,今天有好消息。听说了吗?那野丫头和那病鬼,走在路上被人行刺了。”
田佳滢脸色极其难看,就在前会儿,她又被颜啸祯骂了。
颜啸祯去帐上取银了,账面上竟然只有几百两了。
偌大一个侯府,他要用一千两都取不到。管理中馈的田佳滢自免不得要挨骂。
田佳滢很委屈:“之前我就跟侯爷说过,账上只有四万两了,你将那些银子都给了那个野丫头啊。”
说着,她还看了颜啸祯一眼。
这么多年来,颜啸祯对她们母子三人极好,宠她爱她护她,绝口没提过他那原配骆薏云。
当初她安排人扮成拐子把颜曦宁那死丫头拐走扔了,之所以不马上杀死,也是想留个后路。一旦颜啸祯追究,能把人弄回来。
但这么多年,颜啸祯从来没有提过。
她听说那死丫头在乡下过得猪狗不如,觉得让她生不如死也挺好。
可谁知现在人接回来了,先是骆氏的嫁妆被要了回去。
今天侯爷竟然又给出这么一大笔银子,侯爷不会是故意送那臭丫头钱吧?
这眼神让颜啸祯怒极:“你还说,难道那多出了三万两,不就是因为你做事不干净?你既不能拿捏,那就趁早别沾手!”
田佳滢又气又恨,她又不是小妾,现在是侯夫人,被颜啸祯连骂两次,也怒了,两人吵了起来,颜啸祯丢下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拂袖而去。
她正在流泪,更多的是恨。
她不敢恨颜啸祯,那自是恨颜曦宁。
正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颜雪琪的开心都没办法让她的恨意减弱几分:“怎么样?死了吗?”
颜雪琪摇头:“听说没死,人还被抓了!”
田佳滢恨恨地说:“真是祸害遗千年!”乡下那么苦的地方,她都能活下去;嫁给病鬼冲喜,还把人冲活了;遇到刺客她也没事。那死祸害的命怎么那么硬?
颜雪琪见她反应这么激烈,不禁奇怪:“母亲,刚才你是在哭吗?为什么?”
田佳滢在女儿面前言无不尽。
说完之后,她歉疚地摸了摸颜雪琪的头发:“你订下的云裳居的那一套湖兰如意锦绣水漾百叠裙,暂时不能买了,咱们账上没银子了。”
颜雪琪愤怒了:“我说了,两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街上?原来他们是冲着咱们府上来的,乞讨到咱们这里来了,要不要脸?不行,这银子不能让他们拿去,我去追回来!”
那百叠裙是她要买来春日宴穿的,她还指着那套衣裳艳惊四座呢,更是早早的就丢下了一百两银子的订金。
要是不能买了,春日宴那天她穿什么?
颜曦宁那贱骨头凭什么拿她的银子治那病鬼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