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曜虽然拳法好,但他的酒量差,因此,大家喝的都有些上头了。
韩晓冬毫不示弱的又给自己要了一瓶白酒,说今天一定不能先趴下。
又到我坐庄的时候了,见韩晓冬已经带着些许醉意,我故意输给了他。
他很不满意的对我说道:“北山,我不用你可怜我。”
我耐着性子说道:“我没可怜你。”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可怜我的就算我得到了,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说着,他将之前喝空的一个酒瓶重重的摔在地上。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变的凝重起来。
我这才明白过来,或许韩晓冬说的压根就不是喝酒的事。
此时程知夏不悦的说道:“晓冬,今天是北山的生日,你想干什么?”
韩晓冬脸上露出一抹讥笑,对程知夏说道:“北山,北山,你眼里只有北山吗?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们......”程知夏欲言又止,继而说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韩晓冬一向是个有风度的男人,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过。
或许,爱真的会让一个人变的扭曲,我与程知夏有一段过去,这段过去无法抹除。
因此,我的存在便成了韩晓冬身上的一根倒刺,只要一触碰,就会产生钻心的痛感。
我要让这根倒刺离开韩晓冬的身体。
于是我拍了拍手,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感谢你们能来给我过这个生日。”
我看了看坐在我右侧的蒋南溪,又看了看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程知夏和韩晓冬,接着说道:“我们四个一起长大,小时候的那段时光多美好啊,一起捉泥鳅,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数星星,一起看月亮......一晃十年就过去了,我是一个恋旧的人,我不希望时间改变我们的关系,带走我们的友情。”
我又看了看冯曜,继续说道:“我跟冯大少高中时虽然没有多少交集,但是后面一起合作了旅行社,现在又要做生态园,已经是志同道合的好哥们了,所以,感谢冯大少今天来给我过生日。”
冯曜举起酒杯,对我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然后一饮而尽,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我看了看方杞,说道:“既然今天来的都是我最重要的人,那我就借着生日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我抓起方杞的手继续说道:“我和方杞在一起了。”
方杞只是看着我,并没有说什么,我想此刻她能明白我的用意。
而其他人则错愕的看着我,就一直这么沉默着。
冯曜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他再次举起酒杯,打圆场道:“那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不仅是北山的生日,还知道了他的恋情,我们大家必须一起敬他一个。”
其他人这才纷纷端起酒杯,冲我和方杞敬酒。
“你们喝吧,我明天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就先回去了。”说着,程知夏拿起手提包离开了包厢。
冯曜继续说道:“我们继续喝,今天非要分出谁是孙子不可。”
酒局还在继续,但是没了之前那种热烈的气氛。
韩晓冬坐了一轮庄之后,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但他仍然强撑着不愿意认怂。
我又输给了冯曜,喝了酒之后,身旁的方杞小声提醒道:“时候不早了,喝的也差不多了,小茹还在等咱们呢。”
正当我准备结束这次聚会时,兜里的电话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程知夏打来的。
带着几分疑惑,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的妻子出车祸了,在西南二环的立交桥上。”
我喝了酒,脑子反应有些迟钝,有些疑惑的问道:“妻子?什么妻子?我没有妻子。”
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也疑惑起来,随即又说道:“可她给你的备注是老公啊。”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脑袋里也瞬间一片空白,我用尽所有力气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向饭店外面跑去。
我似乎听不见自己的呼吸,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我发了疯似的用自己的身体在马路上挡了一辆私家车。
我用急切的语气询问道:“我的女朋友出了车祸,能带我去西南二环的立交桥吗?”
司机是个热心的大哥,他让我上了车,随后载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向二环的立交桥驶去。
来到立交桥,只见一辆救护车闪着紫红交替的警灯风驰电掣的离去,现场留着一辆撞在栏杆上,车头已经严重变形的保时捷,地上还有一滩新鲜的血迹。
交警正在拍照,一辆拖车正从另一个方向缓缓驶来,发出沉重聒噪的轰鸣声。
木讷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我有些不敢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来不及犹豫,上前询问了交警后,我便匆匆打车来到了第二人民医院。
程知夏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面,看着亮起的红灯,我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能接受程知夏从我生活中消失,但无法接受她从我生命里消失!
大约二十分钟后,蒋南溪搀扶着醉酒的韩晓冬,和方杞,冯曜一行人来到了医院。
韩晓冬痛苦的靠着墙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向被门隔开的手术室。
方杞来到我的身边,只是在我身旁站着,也不说话。
随后,程知夏的父母和韩晓冬的父母也都陆续到了。
人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开口,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手术室。
大概三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一群人一窝蜂似的涌了上去。
程叔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怎么样了,大夫。”
大夫回道:“患者身上多处骨折,颅脑也受到了轻微损伤,已经做过手术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失血过多,现在仍处于昏迷状态。”
目送大夫离开后,程叔沉声说道:“感谢大家关心知夏,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跟她妈留在这看着就行。”
韩晓冬说道:“程叔,我留下吧,您身体不好,早点回去休息。”
韩叔则不悦的对韩晓冬说道:“你一身的酒气,留下有什么用?”
随后又对大家说道:“你们都先回去,今晚我们两亲家留下,你们都是知夏的朋友,后面肯定还需要你们帮忙的。”
既然程知夏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就是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留在这里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