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警察!”
反拧着我胳膊的那人用威严的声音警告我,但在我听来,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空洞,
我没有反抗,只是木讷的趴在地上,机械的等待着时间将我推向人生的下一秒。
“出现意外情况,提前收网。”警察对着对讲机说道。
不一会儿,巷口闪起了晃眼的警灯,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也朝我这边走来。
我被两名警察架着走出巷子的时候,下意识的侧过脸,瞥见了躲在黑暗之中的一个黑影,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那个人就是蒋南溪。
……
派出所里,审讯室内,明晃晃的灯下,我与两名警察相对而坐。
一名警察厉声问道:“为什么打人?”
“那个狗日的老秃驴欠打。”
警察猛拍桌子:“严肃点,快点说为什么打人?”
“看他不顺眼。”
我只能用各种理由搪塞警察,我不能说出事情的原委,因为会涉及到蒋南溪。
警察有些无语,继而问道:“去吉祥村干什么?”
“路过。”
“哼,路过?”警察的语气充满质疑,停了停,他继续说道:“我看是去嫖.娼吧。”
我有些着急,辩解道:“打人我认,嫖.娼我不认。”
警察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问道:“这个人认识吗?”
我仔细看了看,如实说道:“见过,但并不认识。”
警察紧紧的盯着我,用充满威严的语气说道:“这名女子是‘欣欣发廊’的老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欣欣发廊存在色.情交易,我们的同志前去侦查的时候,刚巧看到你从欣欣发廊里面出来,你还想要狡辩?”
所谓抓.奸要抓现场,他们只看到了我从发廊出来,现在只不过是诈唬我罢了,于是我狡辩道:“我当时进去只是问个路。”
事实上,嫖.娼这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警察冷哼一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欣欣发廊的老板就在隔壁,她因为存在色.情交易的事实已经被我们当场抓获,我给她们看了你的照片,她承认与你存在色.情交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心中一惊,这根本不可能,因为自己从来没有与发廊女子发生过任何关系,我有些激动的说道:“我要跟发廊的老板当面对质。”
两名警察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负责记录口供的那名警察走出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与警察一同走进来的,还有发廊那名红发披肩,打扮浮夸的女子。
警察指着我问红发女子:“这个人你认识吗?”
女子只是扫了我一眼,便说道:“认识,来过我店里。”
警察又问:“那你们有没有发生关系。”
“应该发生过吧。”
愤怒,委屈,冤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我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怒骂道:“我操你啊,你他妈的血口喷人。”
大概警察看我的情绪不像是演出来的,再次向女子确认道:“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女子没什么所谓的说道:“我记不清了,来我发廊的客人一天至少不下十个,我没办法记住他们每个人的样子。”
大概是红发女子已经坐实了卖.淫的违法行为,因此她与谁有过交易,对她而言就显的没有那么重要了。因此,我便成了女子随意指认下的牺牲品,真是够扯淡的。
警察也有些无奈,摆了摆手,示意将女人带下去。
不一会儿,带女人出去的警察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苏北山,被你打的那人现在正在医院,所幸没有伤及要害,他同意与你和解,但提出要你赔偿三万元的医药费与精神损失费,你要同意的话就在这张‘调解协议书’上签个字吧。”
“三万元?他要的是天地银行的冥币吗?”
警察敲了敲桌子,严厉的说道:“苏北山,请端正你的态度,你用板砖砸的是人家的头部,当时要不是我们扫黄蹲点的同志及时制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你应该感到庆幸,三万元就当是买个教训吧。”
不得不承认警察同志说的有些道理,于是我便点了点头,勉强答应下来。
警察继续说道:“关于你嫖.娼这事,我们虽然没有抓住现行,但你确实受到了当事人的指控,所以我们经过商议,决定只保留对你涉嫌嫖.娼的指控,以此来监督和规范你在日后的行为表现,但不对你做行政拘留与罚款的处罚,对此你有异议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异议,此刻的我只想快点息事宁人,赶紧回到家里睡一觉,因为我太累了,无论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那好,你在协议书上签个字,就可以打电话让家属领你回家了。”
“什么?还需要家属来领?”
“是的,必须要有家属前来认领。”
我又陷入一阵焦虑当中,平时替我擦屁股的事肯定是程知夏来做的,但这事不能让她知道。因为她肯定会刨根问底,而我不能把涉及蒋南溪的事情告诉她。
我想打电话给韩晓冬,但又放弃了,因为我同样不能告诉韩晓冬关于蒋南溪的事情。另外,自从这次韩晓冬回国,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模糊的屏障,大概是因为程知夏吧。
在这个城市里,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白姐了,可是她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我不能再给她添堵了。
突然,一张美丽的脸庞在我脑海中闪过。方杞,这个我最近才交的朋友,她来领我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我拿出手机,给方杞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头的方杞略带意外的说了一声:“喂?”
我寒暄道:“咱们是不是朋友?”
“是啊。”
“朋友有难了你帮不帮。”
方杞略带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打架进派出所了,你来领我一下。”
“啊?你人没事吧?”
“你问的这话有些多余了,我跟人打架,只有我打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打我的份……”
大概是对面的警察听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打断了我。
“你在那个派出所?”
“小寨路派出所。”
“好。”
“等等!”方杞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
“来的时候带三万块钱,要交罚款,我没钱。”
“知道了。”
说罢,方杞挂断了电话,我也陷入了等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