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路枝枝被众人护送回了指挥部,到门口时,厉沉钧就停了下来,路枝枝攥着他的一根手指拉他。
“不进去吗?”
厉沉钧摇头,“我进不去。”
莱昂从旁解释道:“钧哥被指挥部除名了,我们几个或许还可以递交申请试一试能不能加入,但钧哥是明令规定不允许回白塔的,小向导,你不知道钧哥他为了回到你身边都....”
“莱昂。”厉沉钧制止他说下去。
莱昂一脸难过的闭了嘴。
路枝枝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厉沉钧替她把被风吹乱的长发拢好,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会在四城落脚,之后如果你想见我....们,可以随时打给我。”
他把星号给了路枝枝,目送她进去。
莱昂有点替他抱不平:“钧哥,为什么不让小向导知道封珩前辈做了多过分的事?”
厉沉钧一直注视着那个背影走远,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他不在意的说:“封珩和她以后还要一起工作,我不想让我的事影响她对其他人的判断。”
艾力用手肘怼了莱昂一下,说:“钧哥是不想让小向导难做,今天封珩能把她带出来,就说明两人平时的关系并不差。而且你忘了那家伙了吗?”
说着他用下巴点了点站在一边毫无存在感的384。
莱昂挠着头说:“差点不记得了,这还一个封珩前辈的眼线呢。”
他们都知道384是封珩的分身,那和封珩一模一样的长相,很难不让人对他发泄怨念,所以一路上如果不是384的战斗力让他们整个小队都轻松了不少,他们早就把他排挤走了。
厉沉钧当然知道他发生的一切都在封珩的视野里,封珩利用384监视他的同时,其实他也在利用384将自己的情况传递给封珩,从而传递给路枝枝。厉沉钧想,至少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不断靠近她,一定会去找她,会让她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感到安全。
384对队员们异样的眼光完全漠视,他只静静站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但仔细看的话,384已经和在荒星时有了极为细节的改变。
他故意和封珩区别开了发型,虽然两人都是白发,但封珩是利落精干的短发,384则一直留着头发,此时随意将头发抓到脑后,几缕垂在额前和鬓边,显得整个人更野了。
莱昂不客气的对384说:“喂,反正你现在也回来了,我们就在这分别吧,你去找你主人。”
384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没有主人。他只是我的另一个身体。”
纪尧光注意到他的用词,若有所思的看了384一眼。
艾力闻言也搓搓胳膊,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他不会是和本体分离太久,有自主意识了吧?”
最后是厉沉钧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一行人连同384在四城的一栋公寓住下了。
另一边,路枝枝一路思考着厉沉钧的话回到19层。
到底是什么事,让白塔的人和厉沉钧本人都闭口不提,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一定和封珩有关....等等,封珩!
“哎呀,把他给忘了!”
路枝枝这才想起来封珩不会还在庆典上找她吧?
她正想用光脑联系他,电梯门打开,头顶笼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路枝枝抬头,看见伏特加还保持着自己离开的样子,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等她。
此时看见路枝枝回来,伏特加空茫的眼睛亮了一瞬,很快又压抑住雀跃的心情。
“你....从我出门后就一直在这?”
大狗点头。
“就因为我说要你在家等我回来?”
大狗再次点头。
什么嘛,搞得我有点心软。路枝枝在心里嘀咕。
她摇摇头,甩掉怜悯男人这种没用的念头,严肃的对伏特加说:“你跟我来,我们谈一谈吧。”
客厅里,路枝枝坐在沙发上,伏特加单膝跪在地上,拿出拖鞋帮她换上。
她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到底应该叫你伏特加,还是赫克托?”
男人握着她脚踝的手一顿,抬头看她,同时路枝枝已经倾身过来,两人一高一低对视着。
路枝枝的手拨开了他的衣领,低头靠近他颈侧嗅了嗅,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
“是你的味道呢,赫克托。”
伏特加,或者说赫克托此时的心在胸前里剧烈跳动着,他分不清是因为被揭穿的紧张,还是因为她记得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没认出你,毕竟你连头发的颜色都改变了,我只隐约觉得你的身形很熟悉。但你洗完澡后,穿着那身衣服跪在我面前时,你知道你的味道就盖不住了吗?”
路枝枝说完,扬起下巴,把脚踩在他结实有力的腰腹上,盯着他问:“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还是又和迦示交易了什么?”
“不是的....”赫克托开口,语调和措辞都很生疏,却十分认真的在尝试表达:“我...想和你,道歉。”
“对不起。”男人的手轻轻握着她白皙如玉的小腿,大手的指腹即便没有用力,却还是压出了微微凹陷的肉印,粗犷的手和凝脂的白形成了极有冲击力的对比。
“我,不再,理,迦示。你别,不理我。”
路枝枝看了他一会儿,一脚将他蹬开,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虽然赫克托并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事,可是他用隐身带迦示进来的,也是他一开始站在一边袖手旁观任迦示变态的行为也不阻止的。这样的行为让路枝枝原本对赫克托的好感和感谢都清零了。
赫克托却急急拉住她的手,他很高大,即便跪着也差不多和路枝枝的腰平齐。再加上他肩膀很宽,跪在那里简直像个大型犬。
“我留下,不行吗?我可以,看家。”他努力想着措辞,试图把他所有的价值都展示给路枝枝看,“我还可以,给你血。”
路枝枝甩开他的手,“我不需要这些。”
赫克托原本以为他最害怕的是在她眼中看见对自己的厌恶和恐惧,没想到路枝枝此时眼中的冷淡已经足以将他击穿。
他感觉心突然缩拢了一下。
赫克托不明白的捂着胸口,眼底是疑惑和茫然。
“为什么,你讨厌我,会让我这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