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正当空,午膳时间到了。
陆东勒住缰绳“吁”了一声,马队停下了。
官道边是一条河,林子里长满了青草,是个休整的好地方。
几个小郎君迅速卸下车厢,把马儿赶进林子里吃草喝水。
冬忍还是先搬下泥炉瓦罐烧水。
陆南拎着两只水桶去打水,他在水草里找了找,没有虾蟆了。河里的都是小鱼,提不起陆南的兴趣。
烧好水,冬忍接着热羊肉汤和馒头。虽然在客栈里的生活也不错,冬忍还是喜欢吃家里准备好的馒头、肉饼和坛子肉。
顾念和空青惬意的躺在吊床上,昏昏欲睡时,顾念看到了站在吊床边的山奈和重楼,好家伙!那两双眼巴巴的小眼神…
顾念从吊床里跃下,凝力托着山奈的后背,轻轻将山奈抛进了吊床里,山奈拉了拉衣服,伸直双腿,先往左再往右抵着吊床一晃荡,吊床就像秋千一样晃悠着。
重楼急了,对着空青嚷嚷:“二师姐,我也要睡吊床。”
空青笑嘻嘻的跳下来,如法炮制把重楼送进吊床。这下,两个娃娃可开心了,自娱自乐晃悠着吊床。
顾念纵身一跃,上了林子,站在树梢四周打量一番,连绵起伏的树林,也不是深山老林。在树梢上纵跃几息,又返回休整的地方,缓缓落地。轻功需要勤加练习,也要掌握平衡技巧。
午膳后,餐具快速清洗放入收纳筐搬进了车厢。所有的行囊都收拾好,山奈和重楼对着吊床还是一脸不舍。
冬忍拍拍重楼的肩膀,“明天中午再睡。要赶路了!”
重楼和山奈才走向各自的车厢。今天的午膳山奈吃得好饱,还是大师兄炖的羊肉好吃,那个馒头泡在羊肉汤里还不错…
重新启程后,马儿直接奔跑起来,在客栈关了这么多天,今天也知道撒着欢儿跑了。
现在是进入了宿州的安县,为了赶路方便,晚上就不进县城投宿了,经过路边的小镇,有客栈就住下,没有就宿在官道边的林子里,反正都习惯了。
陆南记下了师父的叮嘱。
睡在哪里都没有关系,跟师父走镖时,树上都睡过整晚,何况现在还有经师妹提点做出来的吊床。
疾跑两个时辰,陆东的马降了速,鼻孔大张,喷着热气。
五辆马车,就路东的马车装得最多,六麻袋玉石够沉了。
后面的马都慢下来了,太阳快下山了。
陆南打马前去找客栈了,如果没有客栈,就准备宿在林子里了。
陆宴的记忆中前面有个小镇子,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
慢行半个时辰才见到陆南骑马回来接应,见到陆东就说:“大师兄,前面是西野小镇,有个很小的客栈,房间不多了,已经住了一家赶路的人。我没定房间,他们人多,房间不够我们住了。”
陆东路两边看了看,不见河流,用水不便就没办法饮马,做饭,洗漱。
继续慢慢往前走,前面官道出现了岔路是进镇子的,太阳下山了,没有河流,不利于夜宿树林,也不能继续前行了。
陆宴道:“还是勉强去客栈投宿一晚吧!地方小,都当心着些,值钱的东西都不要显出来。喝客栈里的水之前都先警醒着些!”
众人心里都暗暗记下了。
顾念看着这个“西野客栈”,说不出的一种厌恶感觉,几个伙计都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和贼一样的眼神,见了陆东打头牵进院子里几辆气派的马车,像饿狗扑食一样涌上来抢缰绳。
陆东也烦了,厉声喝问:“干什么?抢什么?”
领头的精瘦男人眯着小眼睛讪笑着:“这不是要牵马去喝水吗?”
顾甲出声道:“不住了!我们走!”
精瘦男人身后站出来两个胖子,一脸横肉,傲慢的边抠鼻孔边斜视顾甲一眼:“来了就得住下!谁让你们走了?”
顾念一愣这是遇上黑店了。暗暗从腰封里取出三颗彩玉握在手心。
陆宴道:“我们人多!你这里的房间少,住不下!”
另一个胖子以为震慑住了这帮人,“挤一挤就住得下了!都进来吧!”说完就去拉陆北的缰绳。
陆北气恼的一转手腕,凝聚内力,指尖刺向胖子的手腕脉门,胖子只觉手腕一麻,往后踉跄两步,撞倒了他后面的伙计。
“这小子是个练家子!奶奶个熊的!”胖子稳住身形,想用麻木的手指向陆北,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抠鼻孔的汉子闻言,挥舞着两个大拳头朝陆北砸来。陆南抽出刀,刀花一闪,刀刃架在大汉的脖子上,大汉惊恐的看着陆南,两个大拳头高高举起不敢落下…
领头的精瘦男人抬起手腕,对着陆南就想射出腕弩,顾念指尖轻弹,一枚彩玉击中男人的手腕,“哟…”的一声从男人嘴中呼出,手腕无力的垂下,骨头一声脆响。
后面的几个男人,一窝蜂的冲上来,顾念又弹出两颗玉石,“扑通”“扑通”两声,趴下两个男人,大声的鬼哭狼嚎“哎哟!老子的腿断了,老子的腿断了!”
还有两个大个子男人看看握着手直叫唤的瘦子、刀架在脖子上的胖子、倒地哀嚎的两个汉子、还有手腕筋脉酸麻的胖子,满脸慌张,他俩还要不要冲上去了?
陆南提膝顶向抠鼻孔男人的腹部,刀向右方抽出,插入刀鞘,背上后背。
抠鼻孔的恶心男人死狗一样叫都叫不出声了,跪趴在地上,使劲佝偻着腰。
陆宴把缰绳扔给陆北,向客栈内走去,明明比他们早住宿的有一家人,客栈门口闹这么大的动静,怎的都没有一个人出来观看。
冬忍把缰绳递给了空青,这都到了掌灯时候,两层楼的客栈漆黑一片。冬忍纵身一跃,上了楼顶,往后院张望,好家伙!后院马厩里的马全部倒在地上,冬忍跳入院中,五匹马还在喘气,但都昏迷不醒,这是中了迷药了!
这是黑店!
冬忍掏出火折子,进了客栈膳房,找出油灯点燃。膳房脏得不忍直视,看得冬忍直犯恶心…
一扇关着的木门里,传来扑腾的声音,还有喘粗气的声音,压抑的抽噎声…冬忍一脚踢开木门,拿油灯一照,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间柴房,柴火上捆着一堆人,嘴里都堵住了一个大番薯,双手被反剪捆绑着,双腿也用麻绳绑得牢牢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冬忍估计这些是先来投宿的人。
冬忍快速解开几个男人的绳索,至于女子,男女授受不亲,这些男人应当是女子的家人。
冬忍缓声道:“我们也是来住宿的,把这个客栈的掌柜伙计都抓了,你们的马都被下了药,在后院里…”
被解开绳索的男人边不住道谢,边解女眷的绳子,瞬间柴房里哭声一片…
冬忍赶紧出了柴房,拿着火折子找了两个油灯点亮了,刚才柴房里放了一个,膳房里放一个,手里拿着一个油灯去了客栈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