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丝毫不见下人该有的拘谨害怕,反而挺起胸脯,一脸的鄙夷,显然是没把薛玉梅放在眼里。
薛玉梅气愤之余,又有一丝纳闷,是谁给这奴才么大的胆子。
她不管事不知道,裴沅管家之后,账上没有银子,为了维持开支,她便把府中有意赎身的下人召集起来,命她们缴满赎身的银子便可恢复自由身,只有一个条件,便是要在薛府再干三年,这三年她们不是薛家的家仆,只是帮着做事的人,这事情还是经过薛万祥同意的。
这老婆子便是其中一个,她只等三年之后离开薛家,回家中养老,因此对薛玉梅的挑事一点都不害怕,相反,她巴不得被这大小姐赶出薛家,从今后,她就跟薛家再无瓜葛。
“你,你去给我掌嘴,本姑娘就不信今天就治不了这吃里扒外的奴才。”薛玉梅冲身后的丫头喊道。
那丫头叫岁儿,显然比薛玉梅更明白薛府的情况,她年纪小,家里有几个弟弟,自然是没有余钱给她赎身的,因此她只得跟在薛玉梅身边,但要岁儿打人,她是不敢的。
岁儿犹犹豫豫,一只手哆哆嗦嗦,薛玉梅见她没用干脆自己上手,一巴掌只往那老婆子脸上呼过去。
“狗奴才,今儿非要让你知道厉害。”
那老婆子是个老油条,岂能被这小丫头片子欺负,一个闪身,干脆就直接倒在地上哀嚎起来,“打人了,打人了,大姑娘动手打人的,老奴这是犯了什么罪,薛家这是欺负人啊。”
她哀嚎的声音很大,几个院子都听的到 ,看热闹的下人们围了过来,她见人多便越起劲,几句话便把薛玉梅的刁蛮骄横全抖了出来。
除了薛玉梅的蛮横,还有薛家的窘迫,也大剌剌的抖露在众人面前。
堂堂一个侯府,每天连荤菜都吃不起了,做主子的还跑到厨房里找下人的茬,这放在盛京绝对是顶顶大新闻。
“大姑娘嫌吃食淡了,大不了以后从我的口粮里分一点,你好好跟奴才们说也就是了,犯得着动手吗,您可是盛京有名的贵女呢,石平郡主还夸赞过您呢。”
论戳薛家人心窝,没人能比的上跟了薛家许久的“家仆”,薛万祥虚假伪善,自然也养了一群踩高捧低的仆人们,以前他们能捧薛家人,现在更恨不得把薛家踩在底下。
经过那场梦境,裴沅就知道薛家这群奴才都不是善茬,与其花钱养着这群人,倒不如让他们变成反咬薛家的一条狗。
薛玉梅面红耳赤,众人羞辱的眼神让恨得她牙呲欲裂,这群人在她眼里都是恶奴,她一定要禀告父亲。
“哎,大姑娘也别气,您还是薛家的贵女,咱们就算拿回了卖身契,也是一个奴才,身份跟您隔了十万八千里,您啊是高高在上的仙女,那些鸡啊,鱼啊,都是些俗物,吃了玷污您的身份,您就该饮玉露,吃叶尖尖,赶明儿,咱们...........。”
那些嘲讽声,鄙夷的目光,压的薛玉梅喘不过气来,她恨不得把这群奴才全部打死。
“我一定要禀告父亲跟祖母。”她翻来覆去只念叨这几句话。
“大姑娘只管去告状,奴婢们尽职尽责,可不怕这些。”
“对....。”
“大姑娘可一定要去哦。”
那些人不惧怕薛玉梅的虚张声势,嘲笑声不绝于耳。
薛玉梅气的头昏目眩,但也毫无办法。
她也知道自己讨不了好,最后只得灰溜溜的回了房里。
当天下午,她便冲进延龄居朝薛田氏告了一状,薛田氏早就知道这群奴才变了,她院子里的那群人的卖身契还牢牢的握在手心,至于其他的,也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