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梅领着丫头气势汹汹的去了大厨房。
厨房外头只有一个婆子守着大门。
见着大姑娘过来,她连身都没起。
“哟,大姑娘,这地方油腥子大,你可别进来。”
“你这狗奴才,竟敢指挥起我来,滚开。”薛玉梅瞪起眼。
“大姑娘,奴婢怎敢吩咐您,这不是为您考虑吗。”那老婆子抬了下眼皮,扯了下唇角。
“你去给我掌嘴,”薛玉梅吩咐后头的丫头。
丫头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那老婆子抬头上下扫视了一眼薛玉梅,然后站起来,作势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嘻嘻的说道,“大姑娘,老奴不劳您动手,老奴自己来。”
她嬉皮笑脸的,眼神极为轻视,薛玉梅心里极为不舒服,胸口憋着一团火气。
“主子们的份例差了这么多,说,是不是你这胆大奴才偷偷昧下了。”
薛府里的这些下人们,早看透了薛家主子外强中干的样子,根本没有谁把她们当一回事。
这老婆子也是薛府的老人了,见薛玉梅还看不清府里的形式,心里有些冷笑。
“大姑娘,莫说你的份例减少,咱们做奴才的份例更是少了三分之二,连饭都吃不饱,这冬衣还是前年发的呢。”
“怎么可能,你让开,我要进去看看。”薛玉梅用手拨开那老婆子,怒喝一声。
老婆子也不阻拦,只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薛玉梅冲进大厨房。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在夫人手底下苛刻主子的口粮,不过是主子给多少钱,她们买什么。
灶台冷冷清清,薛玉梅冲进厨房,打开锅,见里面什么都没有,不免有些失望,这时候,左边传来一阵咕噜声,还有食物的香气,薛玉梅精神一震,望向旁边,见旁边支着小灶,不知道在煮什么。
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把柄,激动的把锅打开,翻滚的是一锅白米粥,薛玉梅拿着勺子搅动,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心里大失所望,一怒之下,一脚踢在锅上,翻滚的米粥溅的到处都是。
闻声赶来的老婆子,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念叨,“造孽啊,糟蹋粮食,是要遭天谴的。”
“狗奴才,把东西藏哪里去了。”薛玉梅撒起泼来,又一脚踢在旁边的木桶上。
“老奴这里哪有珍馐美味,连只鸡都没钱买,就大姑娘早上吃的那酱鸭,还是前头没吃完的,做成的酱鸭,明儿大姑娘,你想吃都吃不到了,大姑娘,你去外头看看,有谁府里头一月的伙食费只有十两银子,这么多主子吃吃喝喝,就靠着这几两银子,比老奴家里乡里头那土财主给的钱还少呢.......。”
那老太婆絮絮叨叨的,语气里还透露着一股轻视。
薛玉梅哪受的了这个,薛家可是侯府,拿薛家跟那群乡下人比,这是看不起谁呢。
“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中饱私囊......。”
“中饱私囊,大姑娘你去查查账,就这么点钱,老奴哪能刮的了油水,”老婆子嗤之以鼻。
“不,这怎么可能,”薛玉梅再不经事,也知道这老婆子是看不起那几两银子。
可是薛家真的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薛玉梅不敢相信。
“一定是你们这些奴才贪了府里的银子,我要把你们打死。”薛玉梅目光变的十分凶狠。
“打死,”那老婆子听到这两个字,也来了脾气,她挺了挺腰,不屑道,“大姑娘,奴婢可早就赎身了,现在可不是你们薛家的家仆,您要是敢动手,奴婢就报官,你们薛家打死良民。”
“怎么会,”薛玉梅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在她心里,这些奴才都是她们薛家的所有物,就该任由她随意处置,一个奴才还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