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后知后觉,巨大的疼痛犹如潮水般涌来,刘三梅惊恐地看着手臂,她的,她的骨头……碎了?!
“皇城脚下,竟敢当街欺凌百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女人尖锐的嘶吼声祁棠仿佛视若无睹,动作干脆地朝她背后一踹,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刘三梅肥厚的身躯重重倒地,一动不动,若不是还能听见她较为急促的呼吸声,恐怕还以为她死了。
“老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众跟班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这下刘三梅都快没了呼吸,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刘四水迅速奔向倒地的刘三梅,见自家老大昏死过去,气得浑身发抖,眼神怨毒地盯着罪魁祸首,祁棠。
“你居然敢伤我们老大,你死定了!”
“哦,是吗?”
被指到的祁棠朱唇微扬,眼里划过几分笑意,轻笑一声,幽幽问道。
女人毫不在意的模样惹得本就不满的几人愈是恨得咬牙切齿,“你可知道你惹的是谁家的人?!”
似乎想到自己背后的人,刘四水几人脸上顿时多了分底气,看祁棠时眼里甚至划过些许怜悯。
“惹了我们,在京城你算是死定了。”
“二姐,别再跟她说这么多废话了,咱们直接把她抓了带到三……带到大人府里,自然多的是有人治她!”
女人语气明显顿了一瞬,祁棠耳朵微动,没有错过她说到“三”时,语气的不自然。
三?
三小姐?还是……三皇女呢?
思及此,祁棠眸光一凛。
闻言,刘四水冷冷一笑,“小妹说得对,咱们一起上,把她撵到大人那,定有她的好果子吃!”
“虽然不知道你们背后的人为什么会给你们如此大的自信,但,你们应该知道,这个天下是姓宁的!”
祁棠冷声呵道,同时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金色令牌。
令牌外表呈鎏金色,纹路复杂,但又巧妙聚合成凤盘旋于天的形状,其中间,赫然是明晃晃的“宁”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刺眼得很。
正揉捏着手臂,准备上前大打一场的几人听清祁棠的话,皆是轻蔑一笑,不耐烦地嘲讽道:“怎么?难不成你是女皇陛下?!”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废话……”
“等等,二姐。”
袖边传来一阵拉扯感,被再三打断说话的刘四水不满地瞥了眼,“又怎么了?!”
刘幺眼睛定定地看着金光闪闪的令牌,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地解释:“二姐,这……这个好像是皇室专用令牌。”
“你说什么?!”
刘四水瞳孔一震,几乎是尖着嗓子吼出来,手也控制不住地揪住刘幺的衣领。
“这是皇室专用令牌!”
刘幺又重复了一句,说完,便惶恐地跪在地上,“民……民女不知是殿下来街上游玩,无意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息怒。”
见状,祁棠秀眉微挑,她还以为她们不识得这令牌,都准备好与她们纠缠一番,没想到,里面原来还有识货的。
看到向来理智的小妹竟然做出一连串反常行为,心顿时凉了半截,任是她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她们这次踢到钢板了。
思及此,刘四水回想起自己刚刚的种种行为,无异于在诛九族的边缘来回跳跃,双腿一软,无力地倒在地上,余光看见气质非凡的女人,眼中满是绝望。
她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忽略了那人不俗的服饰,和异于常人的举止。
为祸一方的几人,一个几乎没什么呼吸,其余几个也通通跪在地上,一直躲在摊贩后的众人皆面露惊奇,探头探脑,都想一睹是哪位大人显了神通,把这些妖魔鬼怪处置了。
“仗势欺人,当街欺女霸男,实在是罔顾宁朝律法,来人,押去按律处置。”
祁棠一脸正气,将她们的罪行皆说了遍,不知她如何做到的,周围蓦地涌来数名身着统一服饰的护卫把那几人通通包围,一个个训练有素地将刘四水几人扣押带走。
实在是变化太快,周围的围观群众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一群她们曾害怕不已的人竟然都被带走了?!
这一刻,在众人眼中祁棠已然比陛下的地位还高,身上仿佛都散发着英雌的光辉,毕竟她是真的为她们百姓做事了!
还惦记自己没付钱的祁棠并没有注意到围观群众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触及被波及而稀碎的酥酪,唇瓣紧抿。
“这锭银子你拿着,酥酪的钱还没付。”
祁棠从袖口掏出一枚中等大小的银子放在被毁地乱七八糟的桌上,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何娘子,眸色透着些许歉意。
刚才踹第一个女人时,不小心连带着把摊位上的桌子碰倒,这枚银子,就当是补偿了。
“殿下!皇女殿下!”
“民女多谢殿下出手相救,哪里还敢收下您的银子。”
何娘子率先反应过来,自然没有错过祁棠刚才出示的令牌,连忙出声喊道。
要不是殿下拔刀相助,她的摊子恐怕早都掀了,她哪里有脸要殿下的银子,她何琴还是要脸的。
“这位娘子,任何事都是一码归一码,你我银货两讫,这钱你收着便是。”
见何琴想把银子递过来,祁棠冷漠的嗓音放柔,多了分亲和之意,耐心解释一番。
“这……这……”
何琴在这京城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习得看人脸色的能力,深知祁棠不愿接过去,只得无措地站在原地,一个字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
心里忙着去查清楚这霸市的背后之人是谁的祁棠轻拍了拍衣袖,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时,耳边响起一道充满感情的道谢声。
“民女多谢二殿下出手相救,二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闻言,祁棠准备跑路的脚步立刻顿了下来,眼里闪过惊讶,她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
然而,不等她回应,周围的百姓不知何时都探出身来,一个个俯身跪下,诚挚地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