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夏颔首应了一声,客气道:“多谢,我晚点在送膳食过来。”
她转身拎着食盒准备离开,正想着准备自己先回去吃点东西,或许萧谨言晚上就回来了。
结果刚走出没两步,便看见萧谨言大步流星朝营帐这边而来。
她讶异一声,微微觉得有些奇怪。
这萧谨言怎么一来一回的,没多想便站到一旁,迅速让开一条路。
萧谨言走到跟前时,特意停了脚下的步伐,连眼睛都未抬起,淡漠道:“跟我进来。”
“是。”
木寒夏不敢多言,只能老实跟在身后。
进了营帐后,萧谨言立坐于桌前,她迅速放下手中食盒,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见萧谨言身上有许多苍耳,衣服上还有些脏乱。
她恭敬道:“世子,奴婢去打水来伺候您沐浴更衣。”
“不必,先吃饭吧。”
“是。”
她将食盒里面的饭菜一一拿出来,刚做出来的膳食,还热乎着,冒着丝丝热气。
舀了一碗羹汤放在萧谨言跟前,面色轻柔,不卑不亢。
“世子,请用膳。”
她恭恭敬敬站在一旁,轻声道:“您身上苍耳多,我给您清理干净。”
说着她弯腰一点点的清理萧谨言身上的苍耳,苍耳上还有很多倒刺,又细又尖,扎在身上特别紧实。
没一会儿,木寒夏便清理下来不少苍耳,可衣服上还是脏乱,心里止不住在想这萧谨言到底是去了何处,居然惹了这么一身东西回来。
若是清洗衣裳,那肯定也是特别难清洗的。
她把苍耳清理的差不多了,一抬头便瞧见萧谨樾跟郑氏走进营帐,她当即便朝着两人行了一礼。
“二公子,夫人。”
她举止恭顺有礼,挑不出错处。
“大哥,我过来看看你这营帐,不打紧的吧?”萧谨樾笑了一眼,顺便给身侧的郑氏使了个眼色。
萧谨言坐在原地安静吃着膳食,不为所动。
倒是郑氏脸上染着一抹笑,轻声道:“大哥,怎么不见大嫂啊?我这好几日未曾见大嫂了,今日外面日头正好,我想跟她一块出去逛逛,不知大哥可同意?”
萧谨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神色依旧淡然。
只是捏着筷子的手,略略停顿了几秒,道:“你去把世子妃叫过来。”
木寒夏当然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便匆匆朝着隔壁营帐走去。
可她现在很清楚,苏芷压根就不在营帐里,她要怎么去找?
一时有些心急。
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情。
正好苏周氏站在营帐前,她思虑再三,苏芷不在营帐中这件事情应该只有苏周氏知道,她要是上前去表明,肯定会出事。
于是,她故作不明的走上前,乖巧道:“嬷嬷,二夫人在世子营帐说是要找世子妃一同出去游玩,世子妃可在营帐内歇息?”
苏周氏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她心中略略惊慌,苏芷刚走不久,怕是没那么快回来。
这个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苏家可就遭殃了。
木寒夏见她没说话,便扬起清脆的笑容,温柔地笑了笑:“嬷嬷,您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可是身体不舒服?”
苏周氏沉思片刻,将她拉到一旁,语气不善,带着一抹威胁的意味:“世子妃现在有事,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就是不能让二夫人过来见世子妃,世子也不行!”
“为何?”木寒夏故作疑虑。
苏周氏抿了抿唇,十分不悦。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不想救你哥哥了?”她恨恨瞪了一眼木寒夏,神色愈发难看。
“奴婢明白。”木寒夏低头应了一声。
她如今应当找什么理由才比较好,无奈只好往营帐里走。
明明一小段距离,却让她走的就像是经历了千山万水似的。
站在营帐前,她深吸一口气,这才硬着头皮走进去。
进去后,郑氏并没有看见苏芷,不免有些疑惑皱眉:“嫂嫂呢?怎么不见人?”
想到苏周氏的警告,木寒夏福了福身,应答:“夫人,世子妃有些身体不适,这会儿刚睡下不久,奴婢担心世子妃的身体,便没有叫醒,夫人请恕罪。”
郑氏却有些好奇,诧异啊了一声,一副关怀模样走上前。
“既然这样,那我去探望一下嫂嫂,可别是来了这里之后有些水土不服,我那儿还有药,我昨日也有些身子骨不爽利,倒是可以去把药拿过来给嫂嫂用。”
说罢,她便快步要朝着门外走去。
木寒夏心中暗暗惊讶,咬紧下唇,她当即拦了下来,有条不紊的解释:“夫人当真是有心了,只是世子妃身子娇弱,昨夜一直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刚睡,夫人还是莫要去打扰。”
“亦或是等世子妃醒了,奴婢同她说一声,定不会辜负夫人好意,可行?”
木寒夏的话,听的郑氏心里实在不欢喜。
脸上都不免皱了皱,上下这么一打量,一张俏脸立刻冷了下来。
“左右你不过是一个奴婢,怎敢做得了主子的主?”
“如此这般阻挠,是何居心?莫不是你有什么亏心的事情瞒着?”
木寒夏仓皇,露出惊慌之色,当即辩解道:“夫人慎言!”
“世子妃确实身子骨不利索,这会子刚睡看,奴婢真真亲眼瞧见了,世子妃脸色略有几分病态的苍白,哪里是夫人说的这般。”
“夫人这么咄咄逼人,一定要世子妃出来作陪,这反倒是何道理?”
木寒夏说话慷锵有力,字字句句都在替苏芷遮掩。
见郑氏不愿罢休,她便朝着萧谨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楚楚可怜。
“世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世子爷主持公道!”
三言两语气得郑氏说不出话,这死丫头倒是聪明的很,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
不等萧谨言主持公道,萧谨樾倒是率先说了话,讽刺道:“你一个通房,倒是话多的很,也不知大哥是怎么看上你的。”
“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这种浅显的道理难道还不知?”
“大哥也是,怎么能任由一个通房丫头胡言乱语,如此以往,府中定会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