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刚回到房间,司马迢迢摇摇摆摆也跟着进来。
叶昭皱眉道:“你这样子习惯了可不好,万一以后你我都成亲了,你还是这般随随便便地就跑来找我,岂不是让赵公子和慕公子误会我们有些特殊癖好?今晚回你屋里睡去,以后也不要再过来了。”
司马迢迢啐了一声,道:“本公主都不怕,你怕个鬼!天气也凉快了,我们睡一起正好。现在不赶紧多睡睡,等将来我们都成亲了,想在一起睡还没机会了。”
叶昭拧眉道:“天天说我是理儿他娘,我看你是理儿他祖宗!”
司马迢迢得意地一笑,道:“ 那你们以后就叫我理儿祖宗得了,本公主当得起。”
叶昭撇撇嘴:“脸可真大!”
说完立马又警惕起来,恨声道:“你不用说,你哪儿都大,好了吧?”给她两个白眼珠。
司马迢迢嘿嘿然挺起胸来。
忽又嗔怪道:“被你一打岔都忘记了,要找有正事说呢。我回来没一会儿,那河南府左右布政使居然齐齐找上门来,感谢我们灭了那山里的强盗。说那些强盗已危害百姓很长时间,本来还想等着汪大人回洛阳以后再去清剿他们,没想到被我们搂草打兔子给消灭了一些。他们对我们千恩万谢的,还说要上报朝廷呢。这倒省了本公主费心思去给自己脸上贴金,由别人来贴终是好看些呢。”
叶昭忙道:“消灭了一些?这么说还有不少?我们只是剿了一部分?”
司马迢迢点头道:“左布政使说周边有十三个盗匪山寨,地方连着两任都指挥使也没个能干的,清剿了几次也没除根,今日我们只是碰到其中一个山头的山贼,虽然没擒获他们的头目,倒是灭了不少的小喽啰,这也是大功一件。”
叶昭一下子兴奋起来,道:“太棒了,我正愁没事干呢,这下可有得忙了!”
司马迢迢立马心领神会,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些山贼都给收拾了?”
叶昭点头:“嘉敏公主带着少年卫队,横扫河南府十三个山头,清剿盗匪无数,还太平给河南百姓!这么说好不好?是不是很有煽动——啊呸!很鼓舞人心、慷慨激昂?”
司马迢迢小鸡叨米——嗯嗯嗯!
叶昭:“如此一来你的名声一下子就会传遍天下,成为天下女子的楷模、榜样、标兵!”
司马迢迢想入非非、一副陶醉模样:“嗯——,很好,很不错!”
好一会儿,睁开眼睛,道:“就这么干!传令下去,明天咱们就开始出击,把那十三个山头一个个给铲平喽!”
叶昭忙道:“且慢!我有个小小的提议。”
司马迢迢:“讲来!你是本公主的先锋,说什么我都答应!”
叶昭笑道:“这个先锋,我想另外推荐一个人,我做个副先锋就行!”
司马迢迢一瞪眼:“谁呀?谁还比你厉害?你居然甘居人后,让他做正的?”
叶昭:“也不一定比我厉害,但我就是想让他也有些功劳在身。”
司马迢迢登时便明白了,哼了一声,道:“你是说郭小四吧?你倒真像个亲姐姐,这么好的功劳,竟然便宜给那个小子了。”
叶昭笑道:“什么像呀?我就是他姐姐!你说你小七皇叔在京城都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了,我们小四不能落在他后面太多不是?这番出来多少挣些功劳回去,面子上也好看些不是?”
司马迢迢不客气地揭穿她道:“你根本就是怕卫国公夫人对你和慕辰的亲事有想法,所以才巴巴地给郭小四脸上贴些金,以此安抚你刘姨的情绪。”
远在京城的慕辰:昭昭,刘姨我已经摆平,你不用担心了。
叶昭叹了口气,道:“姐姐之爱弟,则为之计深远。我对小四,正如你对继业也。”
司马迢迢啧啧道:“好吧,那就让他挂个正先锋的名头吧。反正这出力的还是你,你说啥就是啥。”
叶昭趁机又道:“对了,以后要跟咱继业弟弟好好说一下,将来坐上了龙椅,也照顾照顾我们小四,也不枉这几年为着他的江山跑前跑后辛苦。”
司马迢迢:“安了安了!知道小四跟皓皓是继业的忠实追随者,将来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现在给小四创造些功劳要紧。”
扭头对玛瑙道:“去通知郭四公子,让他明天带领少年队,全副武装,咱们清剿山贼去!”
次日一早,洛阳城门外,郭冉冉带着一百名少年男女,全副武装,雄赳赳气昂昂地打马往深山而去。
郭冉冉昨晚得知让他任先锋的消息,激动得彻夜难眠,他心里明白这是叶昭在照顾他,但他也不想靠着叶昭这种裙带关系去得了功劳,便想着自己一定要多多杀敌,这样这份功劳拿得也心安理得些。
紧随其后的便是叶昭与司马迢迢,他们带着如影随行一众锦衣卫紧跟在后面。河南府都指挥使司,虽然都指挥使汪思量不在,但代理其职责的两位都指挥同知也不甘落后,带着一千名兵丁一齐上阵。
这两位都指挥同知清楚这是个立功建业的好机会,况且还是跟着大燕的嫡公主,还有锦衣卫共同剿匪。这简直是天上掉下馅饼来,所以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跟着朝廷嫡系部队想来分一杯羹。
三队大军就这般如洪水般冲向大山深处。
第一天便剿灭了一个山头,山上几百名山贼尽被擒获,山寨被少年卫队一把火烧掉了。
第二天又如是,擒山贼,平山头。
如此七天竟然剿灭七个山头,清剿大军一天比一天斗志昂扬,剩余几个山头的盗贼则心惊胆颤,纷纷离开老巢,往别的地方逃命去了。
所以剩下六个山头,少年卫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部平掉,一时少年卫队在河南府名声大振,有许多的少年男女纷纷要求加入进来,司马迢迢叶昭便吩咐河南府两位都指挥同知暂时先行代为管理,等汪思量回来以后,再按照京城的制度规则来建立地方少年卫队。
这些消息自然也飞快地传到了京城。
大都督慕辰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卫国公府。
刘静仪得知大都督驾到,心里高兴,急忙出来见这半个儿子,那慕辰也颇乖巧,对待卫国公父子倒是淡淡的,可是一见刘静仪,立马就如同一个温顺后辈般跟着刘静仪的身边,与她低声细语说话,让刘静仪大感欣慰。
今日亦是这般,卫国公及卫国公世子、郭望舒及郭家老三都陪在下首坐着,眼睁睁看着那个对他们一副三九天脸的大都督,正面对着国公府的夫人软语温言,如沐春风。
可是父子四人也不敢心有不满,现在在刘静仪的心中,这个准半儿子,比他们加起来还有面子,他们父子几个要往后排。
此时慕辰慢慢跟刘静仪讲了洛阳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着重提及了郭冉冉作为先锋身先士卒、勇往直前、平定十三座山头的功劳。
“真的么?小四这么厉害呀!真是没有看出来!”刘静仪惊喜地嘴巴都合不拢了,“平素这小四我最是放心不下,真没想到他这么小年年纪,竟然都能为国立下大功了1”
卫国公父子四人也面面相觑,同样不敢相信家里这个老幺、这个小霸王还有这么一天,令人刮目相看。
慕辰则道:“小四年纪虽小,但却极有胆识,传讯过来他在这次清剿行动中很是勇敢,第一天就手刃了十个悍匪,大大激励了随行的少年们。”
刘静仪连连点头道:“嗯嗯,人都说调皮的孩子最有出息,看来这话是真的。小四自小皮得跟个猴子似的,如今做起正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又看了看世子及郭望舒、郭老三,不屑地道:“你们素日只说小四这不好那不好,看看吧,你们在他这个年纪可曾也做下这般了不起的事来?”
世子三兄弟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卫国公此时已想明白了其中原由,定是叶昭从中使了力,才让小四有了这份荣耀。
郭家三兄弟自然也明白过来,郭家老大成熟稳重自不会戳破,郭老三因为庶出,更不敢随便开口。
郭望舒却忍不住了,对刘静仪道:“母亲,这要多多感谢昭昭才对,如果没有她,小四也没那个本事得了这份......”
他话还没说完,一块藕粉糕迎头砸了过来。
郭望舒急忙闪过头去,那块糕打在他肩膀上,又顺势落在他怀里。
刘静仪指着他骂道:“几个兄弟就属你没出息!你还在这里瞎吵吵!要不是你没用,昭昭早就嫁到郭家来,我们得的荣耀岂会小了么?”
卫国公爷重重点头:夫人说得太对了!老二如果早早地娶了叶昭,说不定郭家早就扬名立万了,郭老二是太笨,好好的媳妇生生放过了,便宜给别人家。
随后看看那个“别人家”的小子,正在悠哉悠哉地喝着茶,看着他家夫人训他的儿子。
卫国公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瞪了慕辰一眼。
刘静仪说完话,忽地意识到大都督还在这里,且已跟叶昭定下亲事了,不禁有些不安,便对慕辰道:“辰儿,你别见怪,我只是、只是教训教训儿子罢了。还是昭昭有眼光,选择了你,你比我那几个儿子强太多。昭昭没选错人,换了我也会选你!”
卫国公......
卫国公世子......
郭望舒刚想张口,刘静仪又抄起一块藕粉糕,他只得生生咽下到嘴的话:娘亲,你不是教导我们要诚实么?我这么诚实为什么换来你的糕打呢?
慕辰嘴角上扬,道:“刘姨说哪里话,我与昭昭能成好事,还是刘姨成全,不然我是不敢想。这份运气还是刘姨给的。”
转而喝了口茶,对卫国公淡淡道:“对了,有件事想征得国公爷的同意,锦衣卫现在有些空缺,我的意思是想让小四弟弟跟在我身边历练历练,不知道国公爷是否同意?”
卫国公嘴巴张成了圆形,半天也合不拢:真的吗真的吗?
郭家三兄弟也是一副吃惊表情。
锦衣卫不好进,能到大都督身边更是难得,郭小四如果能跟着慕辰,那将来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虽然郭家是国戚,但随着燕武帝的逝去,郭家余威也会慢慢消减,郭家也急需出一些杰出后辈来维系家族的荣宠。
卫国公站起身来,冲着慕辰躬身一揖,郑重道:“多谢大都督栽培!大都督对郭家恩情,我们父子都铭记在心!”
郭家三兄弟也一起起身,对着慕辰深深一礼。
慕辰放下茶杯,扶起了卫国公,道:“国公爷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
又抬手让郭家三兄弟也起身。
刘静仪自然也清楚了其中的关系所在,心中很是感激,听慕辰如此说,便道:“是呀是呀,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急忙拉了慕辰坐下来。
慕辰则又看看郭家老三,这是个腼腆的年轻人,与他对视一眼便低下了头。
慕辰遂对卫国公道:“国公爷想必也知道京军两大营历经徐大海之乱,现在也急需人员增补,前些日子齐战将军刚刚接手了京军两大营,听闻三公子也极喜武道,不知道愿不愿意进去替齐老将军分担些杂务?”
郭家老三闻言,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脱口道:“愿意愿意,我愿意!”
说完才发现自己抢了父母的话,遂有些不安,忙低下了头掩饰尴尬。
京军两大营也不是什么人随便就可以进去,况且是跟在齐战将军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郭家老三跟着领导只会提拔得更快!
卫国公与刘静仪相视点头:这半个儿子要得!要得!
两人同时看向了郭望舒,一脸嫌弃:你还是齐家正经的女婿,虽然还没成亲,也不妨碍你跟你未来老丈人走走后门,提点一下你弟弟呀!可是看看你——再看看人家慕辰,哎呀,人家怎么这么会来事?
郭望舒绝望地看看慕辰:你是打算把我们一家大小通吃么?还要不要给我留条活路呀?
卫国公世子满心欢喜,他与郭望舒走的是文官路子,如果老三老四从武,他们老郭家未来可期呀!
卫国公则冲着外面喊道:“赶紧地吩咐厨房,杀猪宰羊,上好酒,今晚我们与大都督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