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氏看着儿子感觉自己的心被扯裂了:“为什么要这么倔强!难道全城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因为我的外祖父是知府,外祖父在城里忙着施粥,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德全!”
辛柏聿喊了一声,德全马上上前来。
“你带上人送母亲回去!务必让家里人看好母亲,不准她再来此地!”
“是,公子!”德全回头对夏侯氏拱手道,“夫人,得罪了!”
说完,一把将夏侯氏抱了起来就往马车那里奔去。
夏侯氏十分着急,挣扎着喊道:“放我下来!德全!你别听聿儿的,他什么都不懂!”
但是德全只听辛柏聿的,尤其是在这紧要关头,他不可能让最爱的母亲涉险,德全同样不能,因为夏侯氏挣扎的厉害,德全只得给她关键穴位来了一下,夏侯氏瞬间晕了过去,德全将她交给了她的贴身丫鬟,而后驾车离去。
辛柏聿看向主簿:“你继续回去加强排查,同时重金寻找愿意挺身而出的大夫,请他们来此帮忙配药和照顾病人。”
主簿说道:“公子放心,知府那里已经迅速安排了衙差做事,一方面叫无关人等闭门不出,另一方面已经叫富户权贵们共同筹集银钱购买物资,应该还够救济流民,同时还划出了城南一片荒废的地方加紧修缮先让流民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洛云蕖对主簿说道:“烦请主簿给知府带话,传令下去让大家有条件的可以在家中和街上烧艾,可以有效减少瘟病的恶化。”
主簿点头:“好,我会传达的,只是辛苦你们了。”
之后他打算离开,上马车前又看了一眼辛柏聿,说道:“真的不走吗?知府大人可就你这么一个外孙!如果你有了事对他可是重大打击。”
辛柏聿淡淡的道:“救人要紧,我相信外祖父会理解的,别废话了,快去吧!”
主簿走后,洛云蕖看着辛柏聿没说话,心里却感觉眼前这个人似乎和自己认识的不太一样了,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哪里没有变。
“我不想连累你,你明白吗?”洛云蕖最后还是开口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
辛柏聿点头:“我知道你会说我愚笨,但是眼下你看看有谁会愿意冒死进来帮你?他们要么脱不开身要么怕死要么推脱,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的,如果我不在,你怎么办?可是如果是我病了,他们却会连带你也要救,不是吗?”
辛柏聿用心良苦令洛云蕖为之动容,她没有想到他来之前就已经把这事想的如此明白,甚至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越这样她心里就越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种好不讲任何条件,也没有任何道理,常常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又忍不住想了很多次,终究没有答案。
辛柏聿对她说了句:“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到你我总会忍不住这么做,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
没有答案,即使问了也没有答案。
洛云蕖:“那你要是因为我死了我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辛柏聿露出一个微笑,颇为自信的对她说道:“那你小瞧我了,我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壮,我不会因为你死的,收起你的内疚吧!”
洛云蕖只好不再想这事,她转身就往里走。
她的干脆利落倒让辛柏聿吃惊,便追着她问:“你去干什么?”
“我去调整药方!”洛云蕖头也不回的进了装药材的屋子。
她来到满满都是药材的柜子前,用目光搜寻着自己心里想的几味药材,根据自己身体的反应,她感觉这个方子的药效还太过于温和,远远不够,必须要加入一些更为厉害的药材才能更好的去除瘟病。
她在这里配药,不久,马车拉的流民也到了医馆门口,他们都是被绑着粗暴的推下了马车,这让辛柏聿瞪了一眼衙差。
“是谁教你这么对待他们的?”辛柏聿呵斥了一声。
捂得严严实的衙差只是摇头,并不说话,看得出来他生怕自己被传染上瘟病。
在送完流民后那衙差便驾车又离开了。
辛柏聿用剑挑开了绑着流民的麻绳,让他们进去先休息。
旧医馆面积比较大,院内有不少房间,这是它的优势所在,辛柏聿便合理的为他们分配了房间,先让年纪大的,病情严重的住进去,年龄小的,病情不太严重的随后入住。
这时洛云蕖也从药材房间出来看过这十位病人。
有的病人对洛云蕖保持怀疑:“你这么小能做什么?是不是官府忽悠我们让我们进来等死的?”
洛云蕖嘱咐辛柏聿先帮她去外面煎药,而后才回头来回答流民的困惑:“你们放心,我是知府大人命令来为大家治病的人,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管我年纪是大还是小,只要我能治的了你们的病,让你们活下来就行。对不对?”
“你?真的可以吗?”有的流民半信半疑。
洛云蕖坚定的点头:“没错,我可以,若我不能治好你们的病,我也不会在这里同你们多费口舌了,还请大家稍安勿躁,等我们煎药给大家喝。”
“我看你们也就两个人,那么瘦小哪里能行,反正我现在还可以,不如我帮你们煎药如何?”其中一个妇女自告奋勇,鼓起勇气问辛柏聿。
“好,若你觉得可以当然可以一起动手,虽然我们人少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相信没有什么瘟病是我们克服不了的,对不对?”
“对!有道理,别看这公子哥年少,他说的话我爱听,我们流落到此就是想有口饭吃,结果这里不像别的地儿赶我们,还给我们粥喝,又帮我治病,咱们虽然染了病可也不能就地躺倒,没骨气,能动的咱们都动起来,大家互相帮忙,互相照顾,争取渡过难关!”流民里有一个大个子男人走到前面对大家说道。
一时之间,大家被鼓舞起来,仿佛看到了痊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