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清荣怎么也没想到,戈凯飞只是去跟踪了许至君,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他已经死了。
他的尸体被摔得七零八落,一想到那个场面,戈清荣心中的怒意就无法消失。
许至君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冷笑道:“戈凯飞是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戈凯飞想先弄死他。
他也不会掉落悬崖。
戈清荣气得满脸通红,大手一挥,喊道:“给我往死里打!用最狠的酷刑,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他要让许至君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绝望的去死,以慰他弟弟在天之灵。
手下们立刻围了上去,皮鞭、棍棒如雨点般落在许至君身上。
许至君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他本来就因为跟戈凯飞大打出手,耗费了不少心力,后来又迎着冷风,找到山洞,当时就发烧昏迷过去。
他再度醒过来,就已经被戈清荣的人带回来,一阵毒打。
如果不是他意志力惊人,早就昏迷不醒,说不定在昏睡中死去。
一个手下停下手,看向戈清荣,问道:“大哥,他快不行了,还要继续吗?”
戈清荣恶狠狠地说:“继续!我要让他死得痛苦,死得凄惨!”
他看着许至君奄奄一息的模样,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手木仓,对准许至君的头,手指缓缓移动到扳机上。
戈凯飞死了,他要许至君给他赔命。
就在戈清荣即将扣下扳机,给与许至君致命一击时,一道尖锐的呼喊声骤然在牢房内响起:“大哥不要,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戈雨莲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发丝凌乱,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惶恐。
戈清荣见状,愤怒地转过身,面无表情盯着戈雨莲,声音冰冷的质问,“你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对这家伙还有情,你知不知道,她害死了你二哥?今天他必须死!”
他知道戈雨莲一直对许至君有感情。
但许至君失忆了,让她养在身边,也不是不行。
谁知道,就因为许至君,戈凯飞就那么死了。
戈雨莲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打哥,不能杀他……我……我怀了他的孩子。”
“你总不能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没有父亲吧?”
此言一出,牢房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戈雨莲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许至君。
戈清荣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一步一步走向戈雨莲,声音低沉而愤怒:“你说什么?你怀了他的孩子?雨莲,你是不是疯了?”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戈雨莲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满是执着,“大哥是真的,可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了,如果杀了他,我和孩子也活不下去。”
大哥对许至君真的产生了杀心。
如果她不想办法阻止,今天他一定会死在大哥手里。
戈雨莲不得不承认,她舍不得。
她根本舍不得看着许至君死。
戈清荣气得浑身发抖,他抬起手,似乎想给戈雨莲一巴掌,但在半空中又停住了。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许至君,咬牙切齿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今天就暂且留他一条命。但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他算!”
说完,他转身带着手下们愤怒地离开了牢房。
许至君躺在地上,听到戈雨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谢谢你……”
他没想到,戈雨莲不惜利用自己,也救了他。
话还没说完,许至君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云霄!”戈雨莲急忙跑到许至君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摇晃着他,眼中满是焦急。
她抬起头,对着牢房外大声喊道:“来人啊!快叫医生,他快不行了!”
第二天,司念早早地来到了看守所,走进了辉仔的会见室。
辉仔坐在椅子上,表情淡漠,双眼显得有些疲惫。司念坐到他对面,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是十万块钱。
司念开门见山地说道:“辉仔,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故意要伤害许至君的人。如果你知道是谁指使你做的,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你不必再被牵扯进这些事。”
辉仔只是低头看着那信封,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我没什么好说的,没人指使我,我自己就干了,啥都没想,反正就那么一场意外。”
司念看着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头一沉:“你真的没想过其他的可能性?许至君被陷害的事,你知道的比我清楚吧?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火,没觉得什么不对劲?”
辉仔抬眼看了她一眼,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放火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山里那点儿火也就烧了些灌木丛,反正我也没伤到人。谁知道那火会烧成这样?何况当时我也就抽根烟,没灭干净,谁知道它会蔓延那么快?”
“辉仔!”司念有些急了,“你是故意去放的火,还是被人利用了?许至君差点命丧火海,你告诉我,谁背后指使了你?”
“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以保证,我会给你找律师,不会让你判刑太久。”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辉仔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漠,他低声说道:“我没做错什么,我只是个农民,没啥心机。至于你说的指使,没听说过。谁让我干的?没人。”
司念紧咬着嘴唇,心里泛起一股懊恼。
没想到辉仔这么嘴硬。
司念不死心,试图用软的来说服他,“辉仔,如果你现在肯告诉我,是谁让你做的,我能帮你找到更好的律师,能给你争取到减刑。”
辉仔依旧不为所动,摇了摇头:“你不用浪费时间了,我就是个农民,别的没得说。你带的钱我不要,没啥用。”
司念看着辉仔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气急。
她忽然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
她将手里的几张照片猛地甩到他面前,照片轻飘飘地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