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书房。
烛光摇曳,映得桌案上的影子晃动不定。
萧楚之静坐在书案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不凡快步走进书房,拱手禀报道:“小公爷,刚收到消息,二皇子的人去了紫琼小院,将少夫人带去了二皇子府。”
萧楚之的手指一顿,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二皇子?”他目光微冷,薄唇微抿,嗓音沉沉,“他倒是好大的胆子。”
逍遥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冷哼道:“二皇子最近野心越来越大,处处想拉拢人,看来是把主意打到少夫人头上了。”
萧楚之闻言,眸色更深,眼底隐隐透着一丝冷意。
不凡语气凝重:“属下担心二皇子会强迫少夫人与他合作,毕竟她如今已经和萧家断了关系,在外人看来,她和我们交恶,正是二皇子趁虚而入的机会。”
逍遥嗤笑道:“呵,他也太小看少夫人了,她哪是那么容易被拉拢的人?”
萧楚之缓缓敛下眼眸,神色淡然:“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二皇子不可信,自然不会与他合作。”
他语气笃定,对盛舒云的判断从未有过迟疑。
可尽管如此,他的手指仍然缓缓收紧,心底的不安却并未消散。
二皇子此举,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甚至连招揽都用上了如此强硬的手段。
这个人,不能再让他继续膨胀下去了。
思及此,萧楚之站起身,拿起披风披在肩上,目光沉冷:“备马,去二皇子府走一趟。”
不凡一怔,随即低声应道:“是!”
这个时候,女使突然来说:“小公爷,宫中来旨,皇后娘娘请您进宫。”
萧楚之叹气,只能先去宫中。
宫灯摇曳,殿内的香炉中袅袅升起淡雅的沉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安神静心的气息。
萧楚之坐在软榻上,神色沉静,却透着隐隐的不耐。
“皇后娘娘,此番唤我入宫,可是为了旧事?”他抬眸,嗓音低沉。
皇后端坐在主位,手持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不疾不徐:“本宫听闻,你的记忆依旧未恢复。”
她放下茶盏,目光落在他身上,意味深长地道:“既然如此,便该请张太医替你诊治,看看是否有恢复的可能。”
萧楚之眉头微蹙,沉默片刻,终究没有拒绝。
他虽嘴上不说,但这段时间以来,他时常梦见一些模糊的画面。
梦中似有一女子的影子,可每次醒来,却怎么也无法看清她的模样。
这种感觉令他心烦意乱,而他隐隐觉得,这与盛舒云脱不了干系。
不久后,张太医携着医箱缓步进殿。
“臣叩见皇后娘娘,小公爷。”
皇后摆摆手,示意他免礼:“张太医,开始吧。”
张太医走上前,仔细替萧楚之把脉,又检查了他的头部穴位,方才缓缓开口:“小公爷的失忆,是由头部外伤所致,导致部分记忆被封锁。”
“那可有办法?”皇后微微皱眉,语气多了几分关切。
张太医捻须沉思:“微臣可施针,以银针刺激脑部关键穴位,或许能助小公爷回忆起部分过去。”
萧楚之眸色微沉,最终缓缓点头:“便试试吧。”
张太医取出银针,稳稳地刺入几处重要穴位。
随着银针轻轻颤动,萧楚之只觉脑中传来一阵阵细密的刺痛,仿佛有某些被尘封的画面在隐隐浮现。
他眼前一黑,紧接着,一些画面断断续续地浮现——
模糊的廊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似乎在静静翻阅账册。
冬日的雪夜,他站在盛家的门前,手中握着一封信,女子倚在门框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嗓音清冷:“小公爷,您何必自讨苦吃?”
夜色下的灯影摇曳,他似乎抱着一个人,女子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低低地道:“萧楚之,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还不起。”
再后来,是一张冷漠疏离的脸,她的声音清晰而决绝:“和离吧。”
萧楚之猛然睁开眼,额间竟渗出一层薄汗。
他呼吸微沉,指尖缓缓收紧,刚才的画面,虽不完整,却让他胸口莫名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
张太医观察着他的神色,轻轻叹息:“看来,小公爷的记忆并非彻底消失,而是被封锁了。”
“此法虽有用,但想要完全恢复记忆,恐怕还需更强烈的刺激。”
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萧楚之,片刻后,她招手示意:“不凡,逍遥,你二人进来。”
不凡和逍遥立刻入殿,拱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道:“你们听到张太医所言了?”
不凡微微颔首:“是。”
皇后凤眸微眯,语气透着深意:“本宫要你们帮助楚之恢复记忆,按照张太医的说法,须得借助某些特殊的契机。”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落在逍遥身上,见他眼底浮现狡黠,便知他已有计策,问道:“你可有法子?”
逍遥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地看向萧楚之:“依属下看,不如用英雄救美的法子。”
皇后娘娘眉头微蹙,声音淡漠:“说清楚。”
逍遥摸了摸下巴,笑意更深:“少夫人——哦不,盛姑娘这些日子在筹备离京的事情,想必您也清楚。”
“若她真的离开了,恐怕小公爷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
“与其坐等她远走高飞,不如我们人为制造一个契机,让小公爷来一场‘英雄救美’。”
他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向皇后:“届时,惊险刺激之下,小公爷或许就能想起什么了。”
不凡闻言,眉头微皱,低声道:“这法子……会不会太冒险?”
“哎,哪有不冒险的?”逍遥耸耸肩,笑道,“可如果不刺激一下小公爷,他怕是连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少夫人都搞不清楚。”
皇后垂眸沉思片刻,片刻后,缓缓点头:“此计可行。”
二皇子府。
厅内灯火通明,琉璃盏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照得屋内人影斑驳。
盛舒云步入其中,视线扫过正坐在主位上的二皇子,又落在另一侧的秦翊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秦翊?他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