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归白眼,墨夤还是给厉飞阳解释起来:
“有灰败和血煞之气,说明那个地方死过很多人。而发现魔气的结果,想来护法大人心知肚明。”
厉飞阳:“嗯,我大概懂。只是你为何要调查这些?”
“死气煞气我不在意,毕竟死人年年有。你们太极门历史悠久,死的人多也正常。我主要担心的,是魔气。”
“下界受魔荼毒甚深。灵兽入魔变得凶残,仙人入魔堕落疯狂。所以我发过誓,务必荡尽天下魔气。”
墨夤严肃道。
“正义小青年啊,不错不错。只是魔这种东西自古已有,应是天道默许的存在。即使你有伟力能强行扫尽天下浊,如此逆天,难道就不怕天谴?”
护法津津有味地看向说得一本正经的青年。
墨夤:“这天都逆过好几次了,还在乎这一回?”
“人不大,口气不小。所以,这就是你今天跑东跑西要调查的?”
厉飞阳问起。
墨夤点头。
“那除了在太极门发现魔气,可还有什么收获?”
护法又问。
“其他的暂时没有。对了,问你一件事。你们太极门有没有一种可以转移自身伤痛到其他地方的术法?”
“譬如你受伤了,能把伤口转移到别人身上,让他替你承受那种。小到病痛,大到死劫。”
墨夤正襟危坐。
“何出此言?”
没料到墨夤会问出这种问题的厉飞阳很惊讶。
“作为诅咒的施术者,倘若术法被转移我能察觉到。本来死的,会是找我晦气的那几个。可我看你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想来死者另有其人。今天倒霉的,应该是替死鬼吧?”
墨夤不假思索。
“不错,死者的确不是那天的参与者。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本门确实有你口中那种法术。”
“此术名归连,为禁术,非门中长老亲传不得习。归连最大的作用,便是移劫过伤。因有伤天和,修习之人甚少。”
“我看过死者的尸体。他们体内除了有你诅咒气息,还带着归连的痕迹。可怜那些无辜者,唉。”
男人叹气。
“看你这表情,怎么像是又要找我兴师问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吐槽我下咒不麻利,竟然能被你所谓的归连转移走。”
墨夤冷哼。
“倒也不是。”
被戳中心事的护法连忙否认。
“也是我大意轻敌。给他们下咒时本不想浪费灵力,所以就随便弄弄。谁能想到你们那什么归连,竟然连影响业力的诅咒都能转移!”
“到底是我学艺不精,走吧!”
墨夤起身。
“不会不会,你已经很厉害……嗯?走?你又要去哪儿?”
厉飞阳有些搞不懂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
“去见见太极门的仙祖啊!我的调查没有头绪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墨夤耸耸肩。
“没有头绪咱们就去别的地方,为什么非要去仙祖那里?”
男人不解。
“护法收徒,理应知会仙祖。再说你那么大阵仗把我掳来,内外恐怕早已议论纷纭吧?早晚都要见一面的,择日不如撞日。”
墨夤说着,自顾自走出门外。
“你真的要去?万一仙祖要杀你呢?”
厉飞阳拉住墨夤手腕。
“世间万物,谁能无死?死在你们仙祖手上,那是我命不好时运不济,怪不了别人。”
墨夤回头转身道。
“你为什么那么拗!”
男人紧紧抓着墨夤不让他走。
“傻子,你打算把我藏在百花峰一辈子?丑徒弟始终要见人,我都不怕你怕啥?”
没心没肺的某人嗤笑。
“啧!我可以带你去。不过说好了,遇到危险要躲到我后面!”
实在拗不过的护法作出妥协。
墨夤点点头。
就这样,俩人来到了太极门后山秘境。
刚进洞口,里面便传出声音:
“哦?今天有客人?”
“仙祖在上,厉飞阳带领爱徒见过尊上。”
男人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有意思。你师傅都向本座跪拜,你为何不跪?”
神秘声音继续。
“我为什么要跪?他说是我师傅就是了?那我说我是你爹行不行?”
墨夤翻起白眼。
“呵,一介临神境巅峰就敢目无尊长口出狂言。厉护法,你当真收了个好徒弟!”
神秘声音刚落,一道冲击便向墨夤袭来。
轰!!!
可怜的墨夤被打飞,摔落在崖壁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
快到厉飞阳想飞身接住墨夤,可他完全来不及反应。
“咳咳……”
灰头土脸的挣扎起身,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回过神的男人跑到墨夤跟前,将浑身瘫软的人扶起。
墨夤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笑。一个不知名姓不知来历的人,就因为她长了和沐曦一模一样的脸你便要收她为徒?”
“就因为此,你便是非不分袒护屠杀门中弟子的凶手?厉飞阳,你太荒唐了!”
神秘声音震怒。
“我看过那些死者的尸身,他们死于归连的嫁祸,并非我徒儿所害。望仙祖明察!”
男人跪下,语气卑微。
神秘声音:“那你说说,沐恩口中害死弟子的秘法是何人所为?”
厉飞阳:“新进弟子一共六位。既然她有嫌疑,那另外五人也有嫌疑。待我去……”
“荒谬!碧海屿和我们同气连枝,怎么可能会戕害本门弟子!倒是你所谓这个来自山海筑的徒弟。我可听说他们和碧海屿的关系,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神秘声音冷笑。
“比试竞赛,刀剑无眼,难免误伤。况且年轻人血气方刚,收不住力也是有的。”
厉飞阳为墨夤辩解。
神秘声音:“冥顽不灵!”
话音刚落,觉察到杀机的墨夤起身将厉飞阳护到自己身前。
唰唰唰!
“唔!”
无形之刃尽数落在墨夤身上,疼痛令它发出沉重的喘息。
“滚!”
神秘声音气急败坏,以一道冲击把两人轰出山洞。
洞外,厉飞阳抱着浑身是血的墨夤让他撑住。
“咳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连受伤的某人又咳出一滩血。
“傻子,大傻子!刚刚仙祖的杀招你不该替我挡的,你怎么那么傻!现在好了,弄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明明我比你壮那么多,要挡也是我上啊,我肉多,你说的抗造!”
手脚发抖的厉飞阳抱着墨夤,殷红的血通过伤口一点点浸满他的衣袖。
“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药,快吃了啊!就像你治好我那样,快啊!”
感受到怀中之人体温越来越低,护法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