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琼枝!你好大的架子!”
“说要给本宫送马球场门票,竟还得本宫亲自上门来取!”
“外头那些唧唧歪歪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儿?”公孙瀛毫不客气地往座上一坐,看着旁边的之桃,不客气地吩咐道,“奉茶!”
“是!”之桃吓得连忙缩着脖子应声,转身快步挪了出去。
濮琼枝有些无奈,“殿下好大的火气!吓唬妾身的人作甚?”
“来府上拜访的人太多了,妾身无权无势地,也实在躲得狼狈。只能劳烦殿下亲自跑一趟了。”
她说完,公孙瀛挑了挑眉,伸手,“门票,拿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炫耀自家热闹!”
“我说,你那书苑办的也确实热闹,有点本事!”
濮琼枝低头,“殿下谬赞了。”
“你将这些人拦下要做什么?你们书苑不招人了?”公孙瀛好奇。
濮琼枝摇摇头,“书苑只在固定时候招人。”
“妾身如今不过是在哄抬市价,欲擒故纵的小手段罢了,让殿下见笑了。”
“……”公孙瀛语塞,“你是故意钓着他们?想要的更多?”
濮琼枝点点头,“谁让我们梧桐书苑的学子争气呢!”
“你就不怕他们对你的学子们动手?”公孙瀛神色有几分复杂。
她真是搞不明白这小娘子了。
说她贪婪敛财,她又实实在在地为民做事;说她仁心良善,她又步步精于算计,从不吃亏。
寒门学子她是来者不拒,权贵氏族她反而推三阻四……
这次碾压翰辰书苑,可以说动了很多人的利益。还有她先前对上清澜书苑,毫不避讳地戳破清澜书苑的污糟。
除了这两家的矛盾,她们梧桐书苑不仅免费供读寒门子弟,还遍请女夫子授业,算是将京城大半书苑得罪了个透!
这小娘子对此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故意要这般兴风作浪?
若是后者,那她真是佩服她的勇气!
“怕呀!妾身请了好些护卫,还花了重金请镖,不过,更重要的是……长公主殿下您的面子大呀!”
濮琼枝说着,朝公孙瀛笑得谄媚不已。
“……?”公孙瀛这才反应过来,“好你个濮琼枝!难怪你非要我上门!”
“原来你是将我也算计进来,替你敲山震虎来了?!”
濮琼枝眨眨眼,“殿下放心,这书苑是明面上的!如今必然扭亏为盈了!”
“您与妾身合作,保准儿不亏!”她打包票,还掏出一份已经拟好的契书。
公孙瀛气的直接撕掉,“你胆子真是不小!算计到本宫头上来了?”
“殿下消消气,咱们瑞楼的生意终归是保密的……可到目前为止,你我往来恐怕得被有心人瞧了去!倒不如借着书苑掩人耳目!”濮琼枝解释着。
“书苑的收益绝对是比不上瑞楼的,至少查不出来!何况书苑牵扯广,只要有学子,就不会出事!”
濮琼枝这话算是说到了公孙瀛心坎上。
她站在原地沉思许久,终归叹了口气,又坐下,“你简直……不可理喻!”
“卑鄙无耻、老谋深算,实在是太下作了。”她咬牙,骂了几句,“还不重新拟契书来?”
“嘿嘿,多谢殿下夸奖!”濮琼枝从另一边又拿出两份契书,“早就备好了。”
“你!”公孙瀛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一早就将她的脾气秉性摸了个透?竟连她的反应都一一预料到了!
这样可怕的心思城府,哪个上位者能忍受得了?
也就是她了,懒得和她计较许多!
二人拟定好了契书,公孙瀛甚至在伯爵府用了膳才出门。
走到门口,却发现刚才那些人居然还没走。
“你们一个个挡在人家门前,算是怎么一回事?成何体统!”
公孙瀛一发威,众人立马跪倒一片。
“殿下,臣们……实在是有求于温淑令人。可令人避而不见,臣们也是无计可施啊!”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不就是为了孩子上学的事儿么?”
“这事儿,你们着急也不行啊!哪有这么逼迫人的?”公孙瀛数落道。
众人面露难色,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
公孙瀛这才转了语调,“本宫帮你们问过了!”
“半个月后,是梧桐书苑一年一度招生的日子,到时候无论贫富贵贱,都可以去梧桐书苑参考!考核通过的学子,则可以进入梧桐书苑上学!”
她说前半句的时候,大家的神色转悲为喜,可下半句,众人又是愁云雨。
他们的孩子若是能通过考核,他们这些人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梧桐书苑难怪考中的学子多呢!
他们已经派了人去那些学子家中打探消息,才知道梧桐书苑入学考核没那么简单!
那本就是能考上的材料,夫子们再稍微精雕细琢,肯定就高中了呀!
可他们家中没有那微瑕美玉,只有朽木不可雕也……
“咳咳,这梧桐书苑,也有本宫一份。你们若是敢从中作梗,或者让本宫听到什么小动作,仔细你们的脑袋!”公孙瀛不愧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即便是女儿身,说这话时也是杀气十足。
众人吓得连连摇头,直打寒颤,“殿下,臣们哪敢呐……”
“虽然书苑有本宫一份,不过,本宫也是不能直接插手这事儿的。所以,这到底也还是温淑令人说了算!”公孙瀛想到濮琼枝那副要钱要好处的无耻嘴脸,还是补充了一句。
免得到时候,她要怪罪她坏了她的好事。
她想了想,又道,“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就跟人家好好说!那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娘子,让你们吓坏了,那可如何是好?!”
“是,是。臣等明白!一定慢条斯理,轻声细语地说,好生商量。”众人点头哈腰的。
公孙瀛这才摆摆手,“行了行了,凡事多想想,以后你们的孩子还得指望人家呢!那可是你们的把柄!出门在外,一个个的,没事儿少拿身份吓唬人!”
“是。那……臣等告退……”众人也不敢多逗留,只能无功而返。
送走了众人,公孙瀛这才跳上马车离开。
不远处,一架破旧的小轿等人走的差不多,才慢悠悠地往恭宁伯府门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