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管事刚离开没多久,墨九就过来了。
谢聿之头都没抬:“抓住人了?”
墨九请罪:“属下办事不利,让人跑了。”
谢聿之这才抬起头来。
昨日太医那边,由墨九亲自带着人马去跟。
不说墨九的身手,带走的那队暗卫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这都让人给跑了?
“怎么回事?”
墨九虽然行事不如墨一细心周到,但不可能这么简单的任务都会失败。
墨九也觉得憋气,一口气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昨日从那个太医出宫后,墨九就一直带人跟着。
只是太医哪里也没有去,而是直接回了府上。
墨九一行人不敢放松警惕,眼巴巴地盯了一整夜,然而别说人影了,就连只苍蝇都没飞进来过。
墨九也在凌晨偷偷去太医卧房查探了一番,空心簪还在。
直到今日一早,太医带着妻子出门,准备去首饰铺子取之前订好的头面。
就在太医夫妻俩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打闹中不小心撞了太医一下。
因为当时街上的孩子不少,谁都没太过在意这个小意外。
可太医和妻子从首饰铺子出来后,便哪里都没去直接打道回府,这时墨九才感觉到不对。
他当即就派了个手下装作醉汉把太医撞倒,果然,一检查,太医身上的那只空心簪已经不在了。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除了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其他人再和太医接触过。
墨九心道不好,连忙派人去抓那个孩子。
可惜为时已晚,孩子早就失去了踪迹不说,过后在那片人家打听的时候,也发现附近根本就没有那样一个孩子。
这次任务,可以说是失败的彻底。
唯一一点安慰就是他们行事小心,没有打草惊蛇,无论是太医还是那个失去踪迹的孩子,都没发现暗处还藏了一队人马。
墨九脸色难看得紧,都不敢抬头,他真是没脸见主子。
谢聿之把茶杯放在桌上:“那个孩子怕也是假的。”
若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失去踪迹?
而且从墨九一行人都没察觉到不对劲来看,那个孩子撞上去的时候肯定无比自然,自然的和真的一样,这才能瞒过暗卫的眼睛。
可一个小孩子,就算提前训练过也掩饰不了稚嫩,怎么可能一点马脚都没露。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孩子本就不是一个孩子。
谢聿之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墨九:“自己下去领罚。”
虽说有其他原因,但也归根结底也有墨九不仔细的问题,正好借此机会给他紧紧皮子。
这次不仔细最后导致没抓到人,那下次呢,会不会得用命来补救?
只要自己没登上那个位置,身边的危险就不会断。
他不想到时候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成了一个个坟堆。
墨九低头应是,一句解释都没有。
自己任务失败,误了主子的事,无论怎么罚都不为过。
墨九退下后,谢聿之继续翻看着兵书。
这件事,他并没太放在心上。
既然已经确定柔妃身后有人,这次没抓到,那就下次,总会有机会的。
至于这次任务失败,大不了自己在府内避上几日罢了,反正外面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短时间两次遇刺,身子一直断断续续没好全。
他断不会用自己做饵去钓鱼。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了圆圆,若是自己再遇刺,以时少禹对自己的意见,肯定会添油加醋地写信告诉圆圆。
他不想让远在云城的圆圆担心。
另一方面,谢聿之眼底闪过冷意。
区区一个柔妃,还不够格让他亲自做饵。
而沾沾自喜的柔妃,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全盘计划已经全部泄露。
自从下了刺杀靖王的令后,她就一直在等着好消息。
她知道以自己的人马,想要除掉靖王,成功的机会并不是很大,可她背后还有皇上啊。
只要皇上到时候顺水推舟,就算杀不了靖王也能像上次一样重伤他。
那次自己没有抓住机会,这次等靖王再重伤,她决计不会再放过了。
柔妃这两日高兴得连皇上都察觉出了端倪。
“爱妃,这两日是有什么朕不知道的好消息吗?”
柔妃笑得更甜了,柔柔拉过皇上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臣妾就是想到再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小皇子了,忍不住高兴。”
看着柔妃鼓起的腹部,昌明帝脸色也温和了几分。
可惜柔妃的这份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宫外的好消息迟迟没有传进来,她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难看。
这一日,宫女刚把燕窝粥送上来,柔妃一股邪火上来,看都没看就掀翻了。
碗落地后溅起的碎片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柔妃厉声斥责:“没用的东西,竟敢端这么烫的粥上来,是想谋害本宫谋害小皇子吗!给本宫滚出去跪着!”
宫女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连脸上的血都顾不上擦,连忙退出殿外跪下,生怕动作慢了又有其他责罚等着。
其他宫女看着这一幕纷纷绷紧了弦,每一个动作都小心小心再小心,就怕自己也惹了娘娘不悦。
宫内都说柔妃娘娘温柔似水,性子极好,赏赐又大方,其他宫女太监没有不羡慕的。
可只有她们这些身在柔仪殿的,才知道真正的柔妃是什么样。
路过柔仪殿的小花园时,几个宫女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步子赶忙快了几分。
柔妃把殿内的宫女都轰出去后,噼里啪啦砸了一堆东西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些。
靖王!靖王!
柔妃气得牙都快咬碎。
她没想到,整整十日,靖王竟以养伤为由,根本没迈出过府外一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她手下的人有奸细混进去了?还是有人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