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他们,终能培养出相互信赖的深谊,那这场战,便有胜算。
甚至,若是能发展成推心置腹,愿意为了对方而牺牲自己的生死至交时,这个三人共使阵式,就是必胜无疑。
当然,生死至交这种情份,一个人的这一辈子,也未必遇得上一个,所以程落轩是不敢奢望的了。
他只希望,谭玉冰与纪依依,能够互相看得顺眼,不要一边练功一边吵架,那就心满意足了。
因此,这三日间,每当谭玉冰主动说要将纪依依带走时,程落轩都是未持反对意见,虽然有些好奇他们都跑到哪里去,却也没有多问一句。
原来这三日当中,谭玉冰又带纪依依光顾了两间布衣店、一间鞋履店、一间发饰店、一间宝石店,暗中也付账替她买了不少东西,却没有让纪依依知晓,前前后后,各个店家私下遣人配送至客栈的货品,早堆满了谭玉冰的房间。
谭玉冰身旁带了个美人儿,连续出没在城镇的闹市里,又出手十分阔绰大方,不禁引起了附近诸多店家的好奇,私下都有些传论着,这个年轻财主的身份。
虽然大多数人关注的,是这个金主财神,究竟会不会踏入自己的店门,挥霍消费;不过也有其中特定的少数人,之所以关注谭玉冰,乃是出于某些不寻常的原因。
因为,他们这几个人,识得谭玉冰。
因为,他们与谭玉冰的过往,结有诸多仇怨。
他们,是当地一间颇具规模的大酒楼“盛香居”之老板群。
之所以叫做“盛香居”,是因为这间楼不只卖酒、也卖女人香,所以生意颇兴旺,出入份子亦极复杂。
所以他们,就是谭玉冰的同行。
两三年前,他们甚至是谭玉冰的竞争对手,将“盛香居”的本店,开在与“天香楼”同一州的隔壁镇上。
但是,不论如何辛苦经营,生意始终敌不过谭玉冰的“天香楼”,不只客人被“天香楼”抢光,甚至连旗下姑娘都一个一个被抢走。
或者,不该说是抢走,是那些青楼花朵,一个一个都羡慕邻镇“天香楼”的待遇,自愿投奔过去的。
也是因此,“盛香居”的第一间本店,最终做不下去,不得不关门大吉,在原始店倒闭了以后,才搬迁来隔州的这个闹镇上,另起炉灶,不敢再跟“天香楼”打对台了。
生意上,虽然不跟“天香楼”竞争了,但过往的仇恨记忆,仍深深刻在“盛香居”老板群的脑海里。
于是,一当听闻属下通报,附近闹街上,有个形似“天香楼主”的年轻阔少出现时,这几个“盛香居”老板们,身上的寒毛都束起来了。
于是三个“盛香居”大当家,便聚在一起讨论了,该怎样利用这条情报,好好向谭玉冰讨回公道:
“谭玉冰不是在隔壁州『天香楼』干得好好的,无端跑来我们镇上干什么?莫非,他是要来开个『天香楼分店』么?又要抢夺我们的生意了?”
“应该不是,据几名属下打听到的消息,他好像是专程来吃喝玩乐的,每天身边就带着一个女人,游逛街上各种衣店、布店、鞋店、珠宝店,之后再前往上好的餐坊用膳,所有看的、买的、点的,样样都是高档货。”
“带着一个女人?是每天都同一个?还是一天换一个?是天香楼的姑娘么?”
“是同一个,每天都是同一个!似乎不像是天香楼的花姑娘,因为散发出的气质与风月女子,挺有差异,不过是个极标帜的美人儿,这是可以肯定的!听说谭玉冰这几趟下来,私下买了不少高贵品,给他身边那位美女。”
“不是天香楼的烟花女,却又固定陪在谭玉冰身边,让谭玉冰不只花费好几天专程陪伴,且还洒大钱买了许多高级货给她.......莫非,那女子是谭玉冰的闺中爱侣?亲密情人?”
“的确,据我听闻到的线报,谭玉冰在店家里采买的时候,似乎有对店里人提过,他身旁的那位美女,就是他的情人。”
“没错!我看一定是这样没错!谭玉冰这一回,是专程带他爱人,来这个镇上度假的,毕竟天香楼所在之州,认识他的人太多,行事反而不方便,所以躲到这稍远一点的地方来偷闲。”
“但没想到,会被我们给遇上,哼哼......真是冤家路窄!”
想到“冤家路窄”这四个字,三名“盛香居”当家的情绪都激昂起来,继续热烈讨论着对策:
“确实冤家路窄......不过这一回相遇的窄路,可是我们『盛香居』的地盘,而不是他谭玉冰的势力范围,从前在『天香楼』的场子,我们之所以动不了他,是因为谭玉冰自身的功夫了得以外,后援亦强,除了训练了不少武师手下,地方关系也都打点得好,当地富商权贵,许多都是『天香楼』的恩客,曾收受谭玉冰塞去的甜头,有他们在背后相挺谭玉冰,我们自然惹不起。但是......如今换了个场子,那局面就不一样了,在这方圆百里以内,我们才是老大。”
“没错,他在这儿,没有手下武师随行,亦没有地方人脉支持,真与我们这些地头主起冲突的话,他是孤立无援,只能认我们宰割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向谭玉冰报仇雪耻,绝对不容错过。”
“谭玉冰虽然在这个地方,没有势力,但他毕竟功夫很高,我们若想要对付他,也不宜用正面交战的方式,我认为......从他身边那个女人下手,或是较可行的门路。”
“的确,我们不要与谭玉冰硬干,他的功夫我见识过,我们的打手人数再多,也未必赢得了他,所以我们手上最好要有筹码,以让谭玉冰心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们先将人手聚集起来,到谭玉冰女人可能出没的地方,伺机而动,一旦见着机会,便下手将他的女人迷昏,掳到手中,做为与谭玉冰谈判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