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早就打听了公公定阳侯,会在初六这日会见朝堂中的好友,她故意选了这一日,让几个厨房里的小丫鬟闹樊妈妈,要她提拔自己,还送了好些厚礼,樊妈妈越发得意,在她们的围攻之下,喝了好几壶酒水,最后被带到书院门外。
等谢老爷一推开书房的门,送客人离开时,就见一个醉醺醺的中年女人撞了过来,口中还说着胡话。
“好说,都好说!我……一定让你们都做上这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一身酒气熏人,往客人身上倒,谢老爷震怒之下,连忙让人把她拉开。
“哪来的疯婆子?还不快把她捆了,让她这样疯疯癫癫的,是要丢尽我们家的脸吗?!”
樊妈妈被人捆住手脚,不悦地大声喊叫起来:“你们干什么,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对我?等……等我明日回禀了太太,把你们都发卖了!”
太太?谢老爷皱紧眉尖,就见下人认出了她来,结结巴巴道:“这……好像是太太身边的管事樊妈妈。”
樊妈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立刻十分得意地仰起头道:“对!就是我,你们怕了吧?这府里是太太管家,我是她的心腹,你们竟敢得罪了我,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
谢老爷气得几乎要倒仰过去:“你……你这婆子平日里也是这样的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简直是反了!”
说着,谢老爷伸手就泼了她一杯冷茶。
茶叶泼了满脸,樊妈妈还是不清醒的模样,在地上扭来扭去,哇哇大叫:“你是哪个院落里的?竟敢这么对我!我要发卖了你这个贱蹄子!”
谢老爷浑身颤抖不止,冷声道:“太太呢?把她叫过来!”
柳月得知消息赶来前院书房的时候,就见一身湿漉漉的樊妈妈被捆在地下跪着,谢老爷面色冷沉,一旁的柏氏脸色更是难看。
“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樊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被塞进冷水桶中结结实实地泡了一个澡,她总算是缓过神来了。
不过也来不及了。
谢老爷寒声道:“这样无法无天的下人,还说是你的陪嫁心腹?趁早找个人牙子来把她发卖了,别丢我们侯府的脸!”
柏氏今日也算是跟着樊妈妈丢尽了脸,但还是犹豫道:“樊妈妈也是一时糊涂,要不……打四十大板,还是留下她吧?”
谢老爷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柏氏心头一梗,勉强辩解道:“她跟了我多年,府中的采买事宜,都是由她来做的,一时要撵出去,恐怕无人接手……”
谢老爷却不听她这番明显袒护的话,转而看向柳月:“柳氏,你也跟着婆母管了这么久的家事,不如推举一位你觉得可以接替这老婆子的人?”
谢老爷这话,既是抬举她,也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柳月感觉到柏氏一股略显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却不怵,温声弯唇道:“我觉得,我陪嫁来的林妈妈就很不错,她会做得很好的。”
柏氏一瞬间沉下脸来,谢老爷倒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那就她了!来人,把这目无主子的婆子拖出去,找人发卖了!”
柳月转过身,跟一脸感激的林妈妈对上视线,心中暗自叹息。
虽然除掉了不喜欢的下人,让自己的人顶了上去,可还是得罪了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