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回了屋,才喝下一口热茶,守卫便来禀报——
“殿下,秦司阶求见。”
宋云初放下了茶盏,“把人领来大堂。”
言罢,她起身走向大堂。
秦慎的来意,她大致也能猜到。
“末将参见宁王殿下。”
宋云初落了座,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你伤势未愈,坐下说话吧。”
“谢殿下。”秦慎坐下之后,开门见山道,“不知殿下可曾听钟校尉提起过,霍尚书半夜派人来袭击末将,是她与红莲姑娘救下了我。”
“末将不过是个六品小官,自知没有多大的能耐,仅有一身粗浅功夫可供殿下驱使,若殿下今后有什么需要末将效劳的,末将定当尽力。”
宋云初闻言,笑了笑:“秦司阶今日来投诚,可是想报复霍大人?”
“殿下言重了,末将没想报复谁,只求自保而已。”
秦慎望向宋云初,目光坦然,“末将虽然是武试魁首,但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微薄,既然没有以寡敌众的本事,想独善其身便很艰难了,末将如今的官衔虽小,但我绝不愿止步于此,如若殿下觉得我可用,末将愿为殿下效力。”
“本王听南燕提过你几回,她对你的印象似乎不错,既然你有心投诚,本王会考虑一番的。”
“多谢殿下。”
“对了,那天袭击你的刺客当中有人交代,霍尚书并不打算要你的性命,只是想把你抓去,你可知他要抓你去做什么?”
宋云初的语气颇为随意,“你这个司阶才上任没多久,便被一个二品大员如此针对,可真叫人困惑。”
秦慎垂下眼。
他在此前就猜测,钟南燕大概知道他和德妃有旧情,那么这事儿应该也瞒不过宋云初。
反正都已经被人家捏着把柄了,为了阿岚,也为了自保,他索性直接来投靠。
但——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比如他和德妃的过往。
“殿下,末将与霍尚书之间是有些私人恩怨,殿下可否不过问?此前的事末将不愿再计较了,但今后,末将定不会再任人欺负,若能为您效力,也绝不给您丢人。”
霍尚书再如何过分,终究是阿岚的生父,他或许是担心阿岚与旧情人纠缠不清,会毁了皇家清誉,玷污霍家门楣,这才着急出手,唯恐他们死灰复燃。
归根结底,他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为了家族思量而安分守己。
“也罢,既然是你的个人私事,本王也就不多管了,你回去歇着吧,你身上挨板子的伤,大约还得再休养好几日,这期间本王会派些人护着你的宅子,你不必担心自身安全。”
“末将谢过殿下相助。”
这边二人说着话,另一边的院子里,楚玉霓坐在树下等候了许久,总算是把出去逛庙会的钟南燕给等回来了。
与钟南燕一起的,还有胡家姐妹几人。
楚玉霓顿时觉得有一丝局促。
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礼吗?还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要不还是把胡家姐妹几人支开?
而就在他思索间,胡四娘已经看见了他,以及他左手边放着的锦盒。
胡四娘心下了然。
楚兄弟就带了一个盒子,那肯定是只给一个人的礼物,她们几个何必跟着凑热闹。
“二姐三姐,我有事和你们说,你们跟我过来,南燕啊,楚兄弟在那儿,你把咱们刚才买的东西分点给他吃吧,咱们平时也没少吃他的。”
胡四娘说着,拉上自己的两个姐姐走开了。
钟南燕倒是没多想,走向了楚玉霓,“你怎么在这?”
说着,她将手里装满点心的纸袋朝他递了递,“还热乎着,吃吗?”
楚玉霓也不和她客气,抓了一块便放进嘴里。
“南燕,我……我给你带了个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楚玉霓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此时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钟南燕见他打开了手中的长盒,里头竟是一把长剑,剑鞘上还镶嵌了宝石。
楚玉霓把剑递给了她。
钟南燕拿过剑的那一瞬间,便看见了剑柄上刻着的两行小字——
玉霓何处盼佳人,南方有燕共良辰。
钟南燕怔了怔。
“这是……”
“这是我亲自作的诗。”楚玉霓观察着她的神色,“你觉得怎么样?”
钟南燕将剑柄上的诗句默念了一遍,心道一句:还挺顺口。
没想到这小子还会作诗呢。
只是……把他们二人的名字都写进诗句里,似乎是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
寻常友人不会拿名字入诗,有情人才会如此。
想到这儿,钟南燕心中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楚玉霓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
“是不是我这诗写的不好,还是这把剑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