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夫人，你随便捡一个小乞丐来，就说是证人，那我在路边随便捡个阿猫阿狗，是不是也是证据。”
国字脸这话不仅是嘲笑宋今禾吗，更是看不起面前这个小乞丐。
在他看来，乞丐都是臭要饭的，你就是扔给他一块发霉的馒头，他都会对你摇尾乞怜。
要让一个臭乞丐说几句话，一碗馊饭就够了，可能都用不上一碗馊饭。
小乞丐听到他这话，原本垂下的脑袋顿时抬了起来，眼神紧紧盯着他，脏兮兮的小手捏成一团，毫不犹豫开口：
“昨日在后街，我看到他四下张望，鬼鬼祟祟，就跟了上去，然后就看见他进了东门街后的小巷子，和一个穿得很少，长得瘦瘦的人悄悄说什么。”
郑先生探出脑袋想要说什么，被常梵一个眼神吓退。
“你看看他个人可在这里？”宋今禾侧开身子，半蹲在他身边，让他看看在场的人。
小乞丐环视一周，视线最后落在商时序身后，伸手指着郑先生，“是他！和他说话的就是这个人。”
“那你可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看见他二人在一处，给银子，这都不能说明什么。
只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才有迹可循。
小乞丐摇摇头，“隔得有点远，他们说话声音很小，我就依稀听见几句。”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什么先给你十两银，还有如果这件事成了之类的，对了，我还听见一句五十两。”
小乞丐常年乞讨为生，其他东西尚且不说，对银子这个东西，自然是格外关注。
有关于银子的话语，他倒是听了个全。
“对，他就是在东门街后的小巷子给我的银子！”郑先生瞟一眼常梵，小心又谨慎。
小乞丐说完后，宋今禾将他安置在商时序身边，转身走向国字脸。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小乞丐和郑先生事先并未见过，更别说串供，几乎没有可能。
小乞丐所说，和郑先生所说相差无几，都是十两银子，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两，就连见面地点都说了出来。
国字脸在听到小乞丐那零星几句话时，就已经脸色发白，身子发抖，此时面对宋今禾逼问，脑子更是空白一片。。
“若你还想说这个孩子是我找来为谁脱罪的，那我们大可按照你说的，去官府让官差评评理，商家就是再权势滔天，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宋今禾现在就用他刚才的话来回敬他。
国字脸也没想到，这句话最后会被用到他身上。
“宋今禾！”国字脸已经完全乱了方寸，睁大双眼恶狠狠瞪着他，要将她剥皮拆骨胡乱吞下般。
“对了，他们两说话的时候提到了这个名字。”商时序身边的小乞丐突然开口。
从小乞丐进来，他们可一直没提过这个名字。
事情到现在，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看你衣着不俗，很是光鲜，只是没想到，背地里却手段龌龊肮脏，卑劣不堪，尽不干些人事。”
宋今禾语气徐徐，只是说出的话，却没那么好听。
“这就是所谓的吴苏贵女，商家夫人，看来教养也不过如此！”国字脸眼见事情已经败露，索性装都不再继续装。
“只许你私底下干些肮脏龌龊的勾当，就不允许我说实话？”
“......”国字脸一噎。
只是他还是太小瞧了宋今禾，她只是生得温婉，性子并不温软。
“你方才说你也是来替顾夫人瞧病的，想必你也是大夫，都说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你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心思肮脏狠毒，狠辣自私，医者中有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大耻辱！”
“跟我谈教养，你这样的人，配吗？”
宋今禾说话不急不徐，字句清楚，不带一个脏字，直接将他掩藏在这副皮囊下的龌龊不堪，尽数撕开暴露。
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难受。
国字脸哪里知道，更难受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他。
到现在为止，在场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宋今禾如此疾言厉色，先前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面带笑意，脸上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见有。
整个人看着温软无害，一看就是任谁都能欺负那种。
常念和常梵，还有无双，早就是见识过宋今禾的厉害，只是她平日在府中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从未红过脸，看着就是个十足十的端庄娴静的高门小姐。
现在这模样，霸气外露，攻击力十足，看着......
就是很飒爽啊！
对付这样的无耻之徒，就该这样。
有些人，就应该用极端手段。
要是换了他俩，早就冲上去邦邦给他两拳了。
恬不知耻的臭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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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说的，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平白构陷我，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就按照你说的，送官吧。”
宋今禾一开始是想不明白，可后来她发现，有些事不是想了就有结果的。
就像有些人，坏，是没有理由的。
就是纯坏。
“你不能把我送官！”要真被送了官，他这辈子就完了！
国字脸觉得，自己在宋今禾面前，就好像完全是透明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双温婉柔和的眸子好像能洞察一切，他心底愈发慌乱，转身就要跑......
常梵本就站在离门口不远处，见国字脸要逃，刚准备阻拦，宋今禾却快他一步，已经将人抓住。
国字脸本就生得胖，冬日里穿得又多，宋今禾手掌不大，只能堪堪抓住他的手臂，不至于滑落。
“这位先生，你跑什么？”
宋今禾声音很轻，两人站在门口，风从门口灌进来，吹在国字脸身上，那股寒意，经由宋今禾的手掌，顺着手臂，缓缓蔓延至全身。
好像一条毒蛇，缠绕在身上，慢慢收紧。
只要他一动，毒牙将会立刻刺入皮肤。
迅速，猛烈。
毙命就在一瞬间。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国字脸没想到宋今禾会动手，更没想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手劲却不小，被她抓住的地方隐隐有痛感传来。
可又不能表现出来，被一个女人牵制住，这说出去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怕什么，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对你如何？就你做的这些事情，我要个道歉不过分吧？”
“道歉？不可能！”让他对一个女人道歉，绝不可能。
眼看宋今禾是个女人，作势就要反抗，边上一众人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会要动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