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宴席被搅了。”弘历不悦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烦躁地吩咐下去:“永琪,你带着永瑜和永璟仔细查一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人。其他人都回吧,乱糟糟的。”
“是。”
厄音珠回了帐子就颤抖着抓住朵兰:“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事到如今,得想办法问问你阿布这是不是咱们的人。他认得出寒香见,又这样不要命,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朵兰连忙安慰她:“只要不是你阿布寻的,就赖不到咱们头上。”
“到底是谁想的浑点子啊!”厄音珠急的都要哭出来了,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你说,会不会是......是诚嫔或者瑞嫔?”
“诚嫔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朵兰若有所思地看着厄音珠:“算了,我们在这里干想没有意义,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找你阿布确定这是不是他找的人更重要。”
寒香见的帐中。
永璂受了惊吓发起高热,如嬑一脸心疼地替他擦汗。
如嬑擦着擦着就哽咽起来,回头看了寒香见两回才哑着嗓子道:“都怪我,连孩子也护不好。”
寒香见这会从寒企的死里头缓过来了一些,叹了口气安慰她:“这是有人恶意行刺,与娴嫔娘娘何干?”
如嬑用自己地大拇指擦了擦眼泪,寒香见有些看不下去,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不过.....”她想到那个黑黢黢的和野人一样的下人趴在如嬑身上那么久,就有些不悦:“那个奴才实在是不敬。”
如嬑顿时用一种厌恶和狠厉的眼色看过去:“你想说什么?”
寒香见没看见如嬑的眼神还在继续说道:“这个下人犯了大不敬的罪过,玷污了娘娘清白,娘娘应该严惩,否则就对不起娘娘和皇上的青梅竹马之情了。”
如嬑极其烦躁地翻了个白眼,抿了一下嘴不耐烦地说道:“他与我是患难之交。”
“患难之交?”寒香见面露疑惑。
“我从前被奸人所害,身陷冷宫,是凌云彻一直帮助我、支持我、鼓励我,我才能熬过那最艰难的三年。这么多年,他数次救我于水火,我怎么能因这些小事而将他弃之不顾?”如嬑哑着嗓子不悦地回答。
她看寒香见脸上不解的神情,就知道她根本不会懂这超越男女之情的高贵之情。
如嬑有些不屑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这辈子能有的男人有且只有皇上,我的荣辱悲喜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我能干什么?”
寒香见听着如嬑的质问很不高兴,但她想到如嬑对自己掏心掏肺就将心中的不悦压了下去。
只是娴嫔娘娘这般维护一个下人,又将她的少年郎和青梅竹马之情置于何地呢?
弘历面色阴沉如水地坐在榻上,满脑子都是凌云彻将如嬑暧昧地护在怀里的样子。
突然,他有些怪异地笑起来:
“进忠,你带着凌云彻快马加鞭回京,朕有件事情交给你去做。”
进忠心绪纷杂,他隐隐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该不会......
不过千言万语最终都汇聚成一个:“嗻。”
弘历笑眯眯地看着进忠出去的背影,忽然很想见如嬑。
哪怕他清楚两人再见无非就是吵架,但他就是想见如嬑,一刻也不能停。
“娘娘、娴嫔娘娘,皇上来了。”喜珀进来禀报,脸上是一片自信,因她忠心护主,如今她是宝月楼最的脸的大宫女,就连哈丽和古丽都听她的。
弘历一进来就坐到了永璂的床边,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如嬑一个人。
“瞧瞧,连睡觉都这样害怕,可见是吓得狠了。”弘历看着永璂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柔情:“朕有那么多孩子,每一个朕都是抱有了期望的,可最后成材的就那么几个。”
如嬑给永璂倒着汤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酸溜溜地回答:“端亲王和宸亲王文武双全、心思缜密,办事体贴周到,是不错的人才。永琪.....也不错。”
“是啊,永琀永琮出自中宫,身份贵重又有才华,自然无比优秀。永琪这几年教养在婉婉身边,也越发自信、大气。”弘历笑眯眯地,他伸手掖了掖永璂的被角:“可你的永璂呢?”
如嬑手一抖,强装镇定道:“永璂还年幼,只怕难以承担皇上的期许。若他将来能尽辅佐之力,也是好的。”
说着她斜眼看向弘历,眼中满是猜忌和怨怼。
“原来你对一个皇子的期许就是这个?”弘历装也不装了,厉声道:“这些日子朕查验皇子们的功课,永璂是最差的那个。”
“天资不同,皇上何必苛求?不是所有皇嗣都能像端亲王一般聪慧优秀的。或许永璂比不上旁人,可若他好,不能只归于爱新觉罗氏;若他不好,就只归于乌拉那拉氏吧。”如嬑眉头高高扬起,撅起的红唇尽显不满。
或许是二人说话有些大声,永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喊起了额娘。
如嬑看的心疼极了,不悦地对着弘历翻了个白眼,继续摆弄着他的汤药,端了一碗给永璂喂着。
可惜药太苦,永璂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
弘历看着这个孩子,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一方面他觉得不该用孩子做伤害如嬑的利剑;另一方面,他清楚如嬑究竟会为了什么东西而彻底愤怒,彻底歇斯底里。
所以他没有停:
“连喝药都这般扭捏,难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永璂表现得软弱无能。永琮十一岁三箭射杀发狂野马,永璂今年九岁,与永琮当年相差不过两岁而已,却连半分皇子气质也无,叫朕颜面何在?”
永璂脸色顿时一白。
如嬑只觉得自己胸中好像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永璂不过稚子,在皇上的心里究竟是孩子的平安要紧,还是君臣的颜面要紧?臣妾有些时候真的不明白,在皇上心里,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你想知道朕在乎的是什么吗?”弘历恶狠狠地瞪着如嬑:“朕在乎的是大清的未来,生在皇家能力却这般平庸,怎么不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