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出来,侯爷真正爱的人是夫人,侯爷根本不爱姑娘,也不在意姑娘。
其实侯爷每次看姑娘的眼神都透着厌恶和不耐烦,也是姑娘全身心爱慕侯爷看不出来罢了,她们这些身边的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侯爷之所以到现在还在忍着姑娘,肯定是姑娘还有值得他利用的地方,多半就是老爷手中的兵权。
侯爷处死树叶,也并非只是因为树叶乱说话,没分寸。
他弄死树叶,估摸着也是想在姑娘身边安插人手。
她怕她再不来找出路,早晚侯爷也得除掉她,而且依照姑娘的愚蠢,一定会助纣为虐,所以她不想眼睁睁地在这儿等死。
姜夕榆算是明白了柳叶的意思,也理解她的想法,可她到底是林柔妤的丫鬟,她不太想要参与林柔妤的事情。
而且林柔妤如今已经威胁不到她了,别说徐睿已经打算将林柔妤送回洪州了,哪怕林柔妤一直留在永林侯府,也跟她没多大关系了。
毕竟她已经打算跟徐睿和离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永林侯府了,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
姜夕榆想着便对柳叶道,“你这般聪慧,必定能在你家姑娘身边逢凶化吉,至于我,并没有打算找任何人做内应。”
姜夕榆一句话就将柳叶打入了地域,她瞬间泪眼婆娑地扑到姜夕榆脚边,“夫人,求夫人给奴婢一条活路吧,求求您了。”
柳叶一边哭,一边就哐哐朝姜夕榆磕头。
别说姜夕榆了,就连青儿看了都有些不忍心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姜夕榆道,“姑娘,要不您就应了她吧。”
柳叶闻言也哭着抬起脑袋,“奴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条活路,您便是奴婢的活路啊,若是连您都拒绝奴婢,那奴婢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求夫人怜悯。”
姜夕榆也觉得柳叶可怜,可她真的挺爱莫能助的,“你知不知道侯爷打算送你家姑娘回洪州的事情?”
柳叶哭着点头,“侯爷跟姑娘提过。”
姜夕榆无奈地轻叹一声,“这不就得了,你们马上就要回洪州了,就算我答应你,你们在洪州那边我也保不住你。”
其实别说在洪州,就是在京都,林柔妤如果执意要处死她,她也帮不了她,毕竟林柔妤可是手握她的卖身契,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
柳叶抹泪道,“奴婢知道,即便投靠夫人,夫人也不可能试试庇护奴婢,尤其奴婢的卖身契还在姑娘那里,姑娘想怎么处置奴婢都可以。或许也是一种心理安慰吧,奴婢总觉得夫人跟我家姑娘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人,投靠了夫人,奴婢便有了活路,哪怕夫人并不能真的庇护奴婢,奴婢也想寻求这样的心理安慰,求夫人答应奴婢。”
姜夕榆本不想趟这样的浑水,可看着柳叶的模样,想到了上一辈子自己的惨样,要是当时侯府有人伸出援手拉她一把,她也不至于活活被抽血郁郁寡欢而死去。
姜夕榆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道,“行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从今日开始,你便是我的人了,虽然我不能保证在任何地方都能庇护你,可我能保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我能护你一定护你。”
见姜夕榆终于答应,柳叶立刻喜极而泣地朝姜夕榆磕头,“多谢夫人。夫人大恩,奴婢一定衔草结环。”
姜夕榆无声轻叹,朝柳叶抬了抬下巴,“起来吧,别跪着了,地上凉。”
说着又朝青儿使了个眼色。
青儿连忙上前扶人。
“多谢夫人。”柳叶起身后先朝姜夕榆福了一礼,又感激地朝青儿福礼,“谢谢青儿姐姐。”
姜夕榆起身从笼箱里拿出两个玉瓶,交给柳叶,“这个白瓶是上好的上药,关键时刻能保命。这个黑瓶是剧毒的毒药,或许关键时刻也能救你一命。”
柳叶动容地摊开双手,接下这一黑一白两个玉瓶,“噗通”一声又朝姜夕榆跪下,“夫人大恩,奴婢绝不敢忘。”
姜夕榆并没有多说什么,伸手便将柳叶拉了起来,“快回去吧,马上就要天亮了,以后有事给我传信,长公主府的门房老张和永林侯府的门房田叔都是我的人。”
姜夕榆的习惯,到哪里先收买门房,所以现在除了永林侯府的田叔之外,长公主府的门房老张也是她的人了。
“是,奴婢谨记。”柳叶认真记下了姜夕榆说的每一句话,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姜夕榆道,“奴婢会为夫人监视姑娘的,姑娘若想伤害夫人,奴婢便给夫人传信。”
姜夕榆倒是不甚在意,“无所谓,林柔妤那点小伎俩,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好你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保全自己最重要。”
柳叶闻言再次动容地酸了鼻子,内心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夫人的恩情,甚至都不用为别的,只为她这两瓶药,以及她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就值了。
“奴婢告退。”柳叶朝姜夕榆躬身,如今的柳叶已然彻底将姜夕榆当成了她的主子。
姜夕榆让青儿送了柳叶出去。
青儿只将柳叶送到琼花苑门口,柳叶便让青儿回去,“青儿姐姐别送了,让旁人看到了不好。”
琼花苑这边比较偏僻,如今天还没亮,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出了这里,即便真有人看到她,她可以说替姑娘回来取东西的,没人会疑心。
柳叶的担心,青儿也明白,“那好,那我就不送了,快回去吧。”
“今日多谢青儿姐姐了,以后柳叶定会回报。”今日若非有青儿姐姐为她引荐,或许她都见不到夫人,更别提投靠夫人了。
柳叶深深地朝青儿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送走了柳叶,青儿回了主屋,“姑娘,她不让奴婢送,怕人看见。”
“倒是个细致的,以后若是她有难,能帮就帮一下吧。”姜夕榆对柳叶还算欣赏。
青儿点头,“奴婢省得了,她也算是个可交之人,这次她念了您的好,下次说不定真能用得上。”
姜夕榆不置可否地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