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为难他了,他的头还有伤,回答不出来。”李雪看齐杰呆若木鸡的样子,体贴的向大家说。
“嗯,好。齐杰,那我们走了啊!你好好养伤!”小雨点点头,招呼大家走出了禁闭室。
女生们呼啦啦一群走了。
房门一关,整个禁闭室再次陷入了寂静。
整个房间只能听到齐杰的心跳。
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越来越大声,整个人也越来越激动。失望,沮丧,后悔……
种种情绪在他的胸中来回激荡,手中咬了一口的卷饼也失去了味道。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错的明明是他们,可是大家都说的好像是自己的错?
为什么?!
为什么打架,不是因为他们看陈伟瘦弱,给神勇班拖了后腿,诚心欺负他吗??
为什么有矛盾,不是因为他们对女生们开黄腔,自己为女生们出头,使他们对自己有了不满吗??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他们的错,但是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没有人。
齐杰被班长们拖出宿舍的时候,面对施暴者的污蔑,陈伟甚至都没有为齐杰说一句话。
齐杰在为女生们被开黄腔鸣不平的时候,女生们却毫不知情,还在这里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的手瞬间握紧,手中的卷饼被挤压,里面的肉和汁水流了出来,顺着手指流下来。
一股强烈的委屈情绪瞬间袭击了他,他低下头,双眼湿润了。
我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我有什么错?
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强烈的情绪一波、一波的脉冲,好像快要爆炸了。
在这只有四面灰墙的禁闭室,在委屈和憋闷中,齐杰的头一阵刺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咚咚咚、”
齐杰迷迷糊糊睡去了不知多久,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一看,天已经大亮,放着饭的餐盘和两瓶水放在地上,早已凉了。
陈伟跟士兵礼貌道谢,进了门,回身轻轻把门关上。
我睡了多久?
已经第二天了吗?
齐杰一脸迷茫的神情。
陈伟看他的样子,明显吃了一惊:
“齐杰,你的头伤的很严重吗?还有意识吗?你知道你是谁吗?”
“没,没那么严重。我的头只是外伤。”齐杰看他误会了,连忙摆摆手。
他试探性的摸了摸受伤的头皮,被玻璃扎进去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摸上去硬硬的,有微微的刺痛感。
“哦,那就好。”陈伟松了口气,抬眼看了一眼齐杰,很快又低下头去,看着地板砖的裂缝。
“那个……我来……是想跟你道、道谢的。”陈伟支支吾吾的盯着地板,不敢抬头看齐杰的眼睛。
“我知道你护着我,很感谢你。只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以为他们打我一顿就解气了,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次。”
陈伟咬了咬嘴唇,两只手抓住衣角,揪在了一起。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齐杰声音沙哑的说。
昏昏沉沉的睡了太久,他的嗓音都有些奇怪。
“嗯,也是哈。没想到你打架这么猛,一打三把他们都镇住了,我也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再打我了。”
陈伟有些庆幸的说。
……
两个人陷入了几十秒的沉默,气氛十分尴尬,空气都快要凝结起来。
“……有时候,我真希望他们三个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真晦气,怎么跟这种人分在同一个班。”
许久,陈伟愤恨的声音低低传来。
齐杰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就能出来了。”陈伟说着,转身就要走,又想起了什么,指着地上凉掉的饭菜说:
“你也要好好吃饭,身体最重要。”
说完,他“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伟走后,齐杰默默走过去,弯腰拿起餐盘,把凉掉的饭菜往嘴里送。
味如嚼蜡。
女生们来探望过了,陈伟来探望过了,明天,会有人来探望自己么?
这一瞬,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有着黑色络腮胡子的高大男人。
廉班长会来吗?
自己关完禁闭后,又将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去面对打架的那3个人呢?
齐杰瞬间感觉思绪如同一团乱麻,闷闷不乐的放下吃了一半的餐盘,深深地叹了口气。
-
时间过得很快,禁闭的最后一天已经过半。
齐杰吃完士兵送来的午餐,正坐在单人床上百无聊赖,突然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一下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冲去了门口。
果然!是廉班长来探望自己了吧?
还没等他冲到门口,一个人在士兵恭敬的指引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那人仪态威严,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军服的肩膀上有好几个肩章,衣服上还挂着各种各样的奖章。
“邓、邓营长??!”齐杰大吃一惊!
万万没想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廉班长,竟然是他们的营长——邓燕!
邓燕进来后,用锐利的眼光环视了一圈,敏锐的看到了枕头和床上的血迹,齐杰用来擦脸弄上血迹的上衣,还有齐杰用来包头换下来的血迹斑斑的卫生纸。
“下次把人关禁闭之前,先用机械蜘蛛把伤口治好,这弄得到处是血,像什么样子!”
邓营长转向看门的士兵,严厉的说。
“是!!营长,我们下次一定注意!!”士兵惶恐的大声应道。
她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几步走到了房间中央。
“齐杰,你别紧张,我不是来批评你的。”邓燕看齐杰也露出了惶恐的神色,连忙说。
她微微一笑,神情变得亲切和蔼,声音温和的说:
“我今天来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跟你说说心里话。”
……心里话?
齐杰不明所以,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营长会找到自己,居然还要跟自己谈心?
“你能不能告诉营长,你这一架,是为什么而打?”
邓营长的声音掷地有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