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一片狼藉,地面上尽是弹壳和破碎的装饰品,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王印真则是避居在顶层的总统套房里,他也感觉大厅内的巨鲸军突击小队已经坚持不久了。
因为刚刚指战员也派人上楼,希望借点人来扩充一下大厅的防御力量,但是王印真同样回绝了这个要求。
这倒不是王印真无情,主要是现在的形势,投入再多的兵力和镇暴部队对耗也是毫无意义的。
镇暴部队几千人,守军现在只有几十人,再打下去就只是白白牺牲。
王印真还建议指战员把残存的突击小队全都撤到顶层防守,让镇暴部队去啃安全屋那个铁壳子算了。
但被指战员一口回绝,王印真也不再劝。
直到刚刚全战虞又开始打心理战,想要王印真主动外出投降。
王印真心中一动,又想忽悠一下拖拖时间了。
于是他拿起总统套房内的麦克风,用太阳宫广播系统回应全战虞的喊话。
“全委员,既然你想让我投降,可否先表个态,保证不伤我的性命?”王印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但依旧努力让自己显得强硬。
外头的喇叭再次发声,却是全战虞手下一名军官的回应:“全委员让你出来面谈,五分钟内不现身,就别怪我们用重炮招呼了!”
王印真抿了抿嘴,还是装作下定决心,缓缓说道:“好,全战虞,只要你放过其他同志,我一个人自会负荆请罪。要见我,就在太阳宫内会客楼。你若真想谈,就别再伤害无辜人的性命,在楼内等我就好。”
外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全战虞低沉的笑声:“行,我只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见不到你,就准备好让太阳宫化为灰烬!”
张长荣一直待在全战虞身边,听到这话,眉头深锁,小声劝道:“舅舅,这王印真今晚承诺跟放屁差不多,谎话连篇,咱们还信他?万一他又耍花招怎么办?要真是要见面,也该你留在后方,安全第一,让王印真来军营见你啊。或者说,您现在不用动身,让几个士兵去会客楼等着就行了,等王印真一到,直接给您抓军营里来。”
全战虞却摆了摆手,一脸不屑:“长荣,你太谨慎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了,王印真还能耍什么花招?太阳宫都快没了,就剩一栋破主楼在风暴眼摇摇欲坠,不客气地说,咱们的刺刀都顶到他脸上了,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把心放肚子里,我就在会客楼待一会儿,五分钟不见人我就离开,然后让部队把主楼荡平。”
张长荣心焦如焚,还想再劝:“舅舅,不要冒险,你留在军营里进可攻退可守,这才是上策。您万一进了会客楼,王印真要是还有什么后手……”
全战虞成功在即,听不得反对声音了,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够了,长荣,你胆子越来越小了,真要是炮轰太阳宫,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国际影响也更糟。眼下,王印真哪还有翻腾的余地?他还能耍什么花招?只要我一声令下,几分钟的攻势就能把主楼打烂,咱们的士兵一口一个吐沫,能把里面的人全淹了。事已至此,王印真还有胆子撒谎?”
张长荣见状,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担忧。
他深知王印真的诡计多端,尤其是现在生死时刻,人什么谎话说不出来?
但是此刻比起局势的发展,张长荣更害怕全战虞被冲昏头脑,最终落入圈套。
可眼下全战虞已经起身出发了,他也没办法继续多说什么。
此时,雷达车联系到指挥中心,汇报道:“张司令,察打一体无人机已经飞走了。”
张长荣头皮一麻,嘴角咧开,发出一阵苦笑。
他想联系一下全战虞,却发现全战虞的座驾已经离开了街道。
局势越紧张,人反而越要冷静。
张长荣握紧了手,指甲都快把手心掐出了血。
生死时刻,张长荣只用了几秒就做出了重大决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名支队长见张长荣神色不对,低声问:“司令,您不跟过去吗?”
张长荣回头苦笑:“算了吧。全委员现在听不进任何劝,我还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还能给局势多加一份保险。”
支队长点头,正想继续追问,却看见张长荣转身收拾了几件私人物品。
张长荣低头对支队长说道:“我原来的私人物品,有一些金条、美刀什么的,放在我原来办公室的保险箱里,你赶紧去老营地收拾了,一会儿米国大使馆汇合。”
支队长愣住,惊讶之下赶紧追问:“您要去哪?米国大使馆?这是为何啊司令?”
张长荣淡淡地说道:“我和米国大使馆的阿姆斯特朗还有些交情,现在咱们缺少攻坚用的重武器,我用我的面子借一些过来,能少伤亡一些弟兄。”
说罢,他也不管其他人信不信了,头也不回地离开指挥部。
没有人阻拦张长荣,知情的以为张长荣去借武器,不知情的都忙于最后的攻坚部署。
张长荣坐上了座车,抬眼望天,心中一片苦涩,“非我无能,只是……这局面,谁都无力回天。我们……已经输了。”
随后,他坐车悄悄离开了军营,往米国大使馆的方向驶去。
这可能是今晚的全战虞一方,最后一个聪明人。
……
会客楼里,一片死寂。
全战虞坐在沙发上,望着手表上冷冰冰的秒针一点点走过五分钟,而王印真却依旧没有出现。
周围的镇暴部队军官们脸上挂着紧张的神色,似乎也料到了这可能是个骗局。
“全委员,他不敢来。”一名亲信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冷笑,“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可全战虞其实也不是很意外。
既然如此,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他轻哼一声,面上带着冷峻的笑意:“不来就算了,时间到了,进攻继续。我不在意伤亡,我只在意主楼得失,以及王印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