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集,这片曾经充满生机与祥和的土地,如今却宛如遭受了末日浩劫一般,满目疮痍,一片死寂。
三位顶级魔神亲临此地,虽说他们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实则是为了击杀归终,可那战斗中所爆发出来的余波,却如同肆虐的狂风暴雨,无情地席卷着周围的一切,其破坏力超乎想象,硬生生将这片原本美好的地方化作了一片焦土。
大地之上,处处是被战火焚烧后留下的痕迹,曾经繁华的街道、错落有致的屋舍,此刻都已化为了残垣断壁,只剩下黑乎乎的废墟,还在冒着缕缕青烟,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着,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残酷。
尤其是在海之魔神陨落之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它死后所残留下来的魔神残渣,像是被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驱使着一般,以一种无法阻挡的态势,开始肆意地污染这片已然伤痕累累的土地。
那些残渣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漆黑之色,所蔓延之处,花草瞬间枯萎,原本的生机被彻底吞噬,仿佛连这片土地的灵魂都被腐蚀殆尽了。
当众仙历经波折,匆匆赶回归离集时,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这般残破到令人心碎的景象。归终站在那片废墟之前,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肝肠寸断,悲痛到了极点,以至于泣不成声,只能发出阵阵压抑的呜咽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废墟中回荡着,更添了几分悲凉与哀伤。
一旁的小白毛季挽诗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直到嘴唇都渗出了丝丝血迹,却仿佛浑然不觉疼痛一般。她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夭夭死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那少女悲切的声音虽然充满了对事实的抗拒,可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明白,夭夭是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啊。那残酷的现实,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季挽诗又怎会轻易接受这个结果呢?她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不顾众人的劝阻,猛地一跺脚,决然地朝着那片废墟之中冲了进去。在她踏入废墟的那一瞬间,仿佛是触动了某种可怕的机关一般,大量的漆黑魔神残渣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气息,瞬间活跃了起来,它们如同一条条扭曲的黑色毒蛇,蜿蜒着朝着季挽诗缠绕了上去,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侵蚀她那纤细而娇弱的身体。
“挽诗!”众人见状,脸色顿时大变,纷纷惊呼出声。留云更是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飞身而起,她的身形如一只灵动的仙鹤般在空中闪烁了几下,眨眼间便迅速来到了季挽诗的身边。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季挽诗,将她从那危险的魔神残渣中拉回来,焦急地喊道:“挽诗,快回来呀,危险!”
“真君!”季挽诗红着眼眶回头看向留云,那眼神中满是绝望,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倔强。她带着哭腔,声音沙哑却依旧坚定地说道:“夭夭她不会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挣脱开留云的手,再次大声喊道:“夭夭她没有死!”
那声音回荡在废墟之中,饱含着无尽的悲切与执着,让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可话落之后,她竟是一转身,便又低下头,无比坚定地开始在那废墟之中疯狂地翻找起来,仿佛只要她不放弃寻找,夭夭就一定还在某个角落里等着她一般。
少女这般倔强的模样,让留云一时间僵在了那里,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继续伸着也不是,脸上满是无奈与担忧的神色。她深知季挽诗此刻的心情,可又实在担心她的安危,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挽诗!”阿萍扶着哭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归终,站在不远处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中满是担忧,可季挽诗却像是完全听不见她们的呼喊一般,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在那废墟之中不停地翻找着,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事已至此,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的季挽诗,已然陷入了自己的执念之中,是谁也劝不动了啊。
众人又看向一旁的归终,只见她哭得伤心欲绝,整个人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了,眼下这个状态,估计也没法开口去劝说季挽诗了。
而在归终身边,那把青萱追忆之诗仙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悲痛,剑身不停地颤动着,时不时地释放出阵阵悲伤的剑鸣,那剑鸣声低沉而哀婉,仿佛也在为夭夭的离去而哭泣。
一时间,整个归离集都被这浓浓的悲伤情绪所笼罩,那压抑的氛围,让人感觉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大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白发少女季挽诗在废墟中的一举一动,每个人的心里都揪成了一团。虽然大家都知道此刻劝说无用,但也都暗暗做好了准备,只要她出现体力不支或者被魔神残渣侵蚀得快要支撑不住的情况,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出手,拼尽全力将她从那危险的境地中救走。
忽然,正在废墟中翻找的季挽诗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在了那里。她呆呆地望着手中的一块碎片,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痛苦。
这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那分明是夜叉傩面,而且还是她亲手送给夭夭的。曾经,那夜叉傩面是多么精致而又充满意义的礼物,承载着她们之间深厚的情谊。可如今,却只剩下这么一块被魔神残渣污染得不成样子的碎片了。
这块碎片,此刻在季挽诗的眼中,仿佛就是夭夭现状的一种昭示,仿佛在无情地告诉她,夭夭已然身死魂灭,就如同这破碎的傩面一般,散落于天地之间,再也无法拼凑完整了。
那一刻,季挽诗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是任由那泪水不停地滑落。
然而,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肯相信命运的安排,心中依旧怀着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她在心底不停地告诉自己,或许……或许就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希望呢?
只要自己继续找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夭夭还活着的证据呀。这般想着,少女没有丝毫迟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便再次低下头,继续在那废墟之中翻找起来,那模样,执着得让人心疼。
废墟之中,尽是破碎的建筑残骸,有的是尖锐无比的铁片,那铁片的边缘如刀刃般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划破肌肤;有的则是破碎的坚石,它们形状各异,杂乱地堆积在一起,布满了整个地面。季挽诗就这样不顾一切地用双手在这废墟中翻找着,不消片刻,她那原本纤细娇嫩的双手便已被划得血肉淋漓,原本的模样早已不见,变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脚底也被那粗糙的地面和尖锐的杂物磨破了,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将她脚下的土地都染得一片鲜红。可那鲜血很快又被周围的魔神残渣染成了黑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的膝盖也在不断地跪地翻找中变得血肉模糊,整个人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仿佛是从血池中爬出来的一般。而那魔神残渣的侵蚀之力还在不断地往她体内钻去,渐渐地,她的意识也变得浑噩起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不被那邪恶的力量侵蚀着。
季挽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这样找了多久,她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可她拼尽全力,却也只找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这些碎片甚至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傩面啊!她只能够模糊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再也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