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轻轻拍了拍广寒仙子的后背,安慰道:
“莫怕,不过是几只盲眼蝙蝠而已。”
广寒仙子呼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跟随乘风步入洞内。
一入洞内,眼前的景象让她大为惊讶。
洞内部异常开阔,只是黑暗如墨,即便凭仙子那敏锐的感官,也难以穿透这深邃的黑暗。
不过,对于乘风而言,自从与广寒仙子结合后,其体质有了质的改变。
这里的黑暗,对他来说,不过是另一种光亮,他能清晰地感知周遭的一切。
洞穴里,左侧散乱堆放着一些锅碗瓢盆和日常生活用品。
而右侧,则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兵器。
那些兵器在架子上寒光闪烁,隐隐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仔细一数,竟有四排之多,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种类繁多,每一柄都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在这众多武器中,里面的长剑,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
总共四排兵器,竟有三排全是长剑。
它们长短不一,形态各异,每一柄都寒光四射,非同寻常。
作为剑道高手,乘风对剑有着独特的见解。一眼便知,这些剑皆非凡品。
能够驾驭这些兵器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乘风环顾四周,却发现洞内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声音,洞内静悄悄,一片死寂。
他感到疑惑,这么多兵器,却不见有人在,倒也奇怪。
广寒仙子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看着眼前的样子,她眉头微蹙。
“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阵阴冷的风悄然掠过,广寒仙子打了个寒颤,紧紧靠在乘风身旁,低语道:“这里好阴森。”
乘风握住她的手,淡定地道:“有我在,不必害怕。”
他的话音刚落,蓦地,又是一声“啊”的惨叫声传来。
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
“里面有人!”
乘风发现,石洞尽头的右边,有一处缺口,在缺口之处,还有一处偏洞,声音正是从偏洞里传出。
仙子顺着乘风指引的方向,将云朵驶了过去。
进入偏洞,乘风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偏洞竟是一处铁匠铺。
铁匠铺里各种锻造工具整齐排列,从熔炉到铁砧,无一不备。
正感惊讶之时,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一处幽暗角落传了过来。
那里是一座冷却池,在冷却池旁,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白发老者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的面容因岁月的侵蚀而布满皱纹,此刻,他的胸口正不断溢出血迹,将地面染成了一片殷红。
“老人家,你怎么了?”
乘风身形如电,一个箭步猛冲过去,一只手稳稳拖住老人的后背,将他轻柔扶起。
“老人家!什么鬼怪强盗伤害了你?”
广寒仙子亦是神情紧张,美眸紧盯着这位受伤的老人,满含关切。
那老人费力地睁开双眼,瞧了他俩一眼,脸上的表情怪异至极,痛苦与喜悦交杂,难以捉摸。
他没有吭声,只是痛苦地呻吟了几下,嘴巴大张,使劲地喘息了片刻,随后目光紧紧盯向自己的右手。
在他那青筋暴突、形如鸡爪的右手上,赫然握着一把闪烁着青、红、金三色光芒的长剑。
那剑身约三尺有余,剑刃锋利无比,似能轻易划破虚空。
青色光芒仿若深邃幽潭中的冷冽波光,沿着剑脊缓缓流淌,透着一股清冷的古韵。
红色光芒恰似燃烧的烈焰,在剑身上跳跃闪烁,炽热而奔放。
金色光芒则如破晓时分的朝阳,洒落在剑身之上,增添了几分神圣与庄严。
“好剑!”
看到老人手中的这把长剑,乘风忍不住赞叹一声。
“你懂剑?”
老人终于开了口,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也恢复了平静。他望向乘风,目光中似乎带着兴奋。
乘风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位重伤老人,对自己的伤势全然不顾,竟然与自己谈起了剑。
乘风环视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地上的老人,点头道:
“也算不得太懂,不过,您手中的这把剑,与我家中的那把十拳剑倒有几分可比性。”
“十拳剑?”
老人脸色一变,惊呼出声,情绪显得极为激动,“十拳剑?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十拳剑?”
乘风讶然,“老人家,你也知道十拳剑?可是,你老这又是被何人所伤?”
“莫要与我啰嗦,我在问你十拳剑。”
老人喘息了一口,再次问道。
看这位老人有些固执,乘风只得点了点头。
“十拳剑,色分五彩,又名天丛云剑,十握剑。”
“顾名思义,它乃是一把短剑,堪称醉生梦死之剑。”
乘风能讲出这些,也是因为长眉老人在给他的信中,详细介绍过这些信息。
“你竟然真的拥有传说中的诸神之刃。”
听完乘风的讲述,老人长叹一声,“我以为这世间,唯有我知晓十拳剑。”
“没想到啊,你不仅知道,还拥有了它。只是……只是可惜,我今生无缘得见了。”
说完,只听“锵啷”一声,老人握着宝剑的手已经松开。
那把精致的长剑,从他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
老人不再去看向那把剑,使劲咳嗽了一声,轻轻眯起双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叹息道:“想我欧冶子一生铸剑无数,出品众多名剑。”
“本以为,我耗尽生命炼制的这把[彩虹承影]定然是天下无双。”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诸神之刃,奈何!奈何!”
说完,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您是制剑大师欧冶子?”
乘风惊讶地盯着地面上的老人,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未曾想,春秋时期的制剑大宗师,竟能存活到现在。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自己都历经了漫长岁月。而且,还有一位更为久远的干娘也依然健在,别人为何不能?
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乘风道:
“大师!您已然了不起,十拳剑未必能胜过您手中这把剑。”
“我之所以未将它佩戴,只因,它如今不过是一块黑铁片罢了。”
“黑铁片?”
欧冶子吃力地眨了眨眼,满脸惊恐,“你……你是说,它被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