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与我说说,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上官浅还没见过李莲花探案的模样,先前四顾门就是以探案闻名,现在的百川院,更是继承了四顾门的“遗志”,院内有着大大小小的刑探,甚至权力渗透整个江湖。
算是半个刑探老祖,一定有能力发现蛛丝马迹,并且在暗流涌动之中,发现真相。
“呵呵呵。”李莲花不语,只是一味的尬笑。
“有我们发现芷瑜姑娘被抓起来了,现在还在柴房关着呢。”方多病又是忧愁,又是奇怪的。
“我看那芷瑜姑娘不像是凶手,原本以为,她手臂上的伤痕,是金员外挣扎留下的痕迹,可是后来想想,那整齐的痕迹,显然就是刀伤。”
这不是就和刚刚听到的“芷瑜的伤痕”对上了?
按照丫鬟们的说法,那伤痕就是先前就已经出现的,并且还有一段时日。
方多病越说就越是懊恼,“芷瑜姑娘现在被关押在柴房里面,是监察司的人在那儿盯着 ,还是要想点法子。”
“你说她手上的是刀痕,我刚刚在在赏花的时候,听到丫鬟们说起,芷瑜姑娘身上的是旧伤,先前就有人送去伤药。”
“哦——”李莲花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沉沉。
“不对啊,她是金满堂的养女,成日锦衣玉食,如娇似玉的长大,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疤,有不少还是旧伤,新旧交替的。”
方多病努力的去思考,他总觉得,要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兴许就能知道金满堂死亡的真相。
“柴房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上官浅从不介意,用最坏的想法,尽心假设。
腤臜的事情,不能呈现在明面上,可是做过的事情,总是会留下痕迹。
她最擅长的,就是看人的伤痕,由此推测先前发生的事情。
如果看看芷瑜身上的伤痕,或许就可以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随我来!”
方多病为首,一行人就跟在他的身后,周围还有负责巡逻的监察司众人,四人都是轻功不错的,躲开他人的视线轻而易举。
柴房的守卫明显是比外面的多,屋顶上面的瓦片原本就有些破碎,依稀之间能看得到柴房里面的人影。
芷瑜满脸憔悴,紧紧的抱着自己,整个人缩在一个角落,袖子跟随着动作往上,将那一片的衣袖向上。
一道两道,纵横交错,新旧交叠,匕首留下的伤痕。
新的伤痕甚至还没有结疤,可是旧的伤痕已经长出来丑陋的疤,粉色褐色的小虫,就贴在手臂上。
“不如去查查,芷瑜是什么时候到的元宝山庄,每月又固定要做什么事。”
“为何?是她手上的伤痕有什么蹊跷?”
“嗯,元宝山庄的大小姐,就算是养女,也该是细皮嫩肉,这么多道的伤痕出现在她的手上,不是很奇怪吗?”
刀痕整齐,新旧不一,很容易就让人想到用来放血的药人。
“是很奇怪,那又是谁伤的她呢?”
“偌大的一个元宝山庄,能动得了庄主义女的,又有谁呢?”
元宝山庄没有正经的少爷小姐,甚至没有庄主夫人。
所以,能动得了芷瑜的,无非也就是庄主,甚至是在山庄内手握大权的金管家。
无锋的杀手多,蛊虫多,药人更是不少,类似的伤痕,上官浅见得多了。
点竹身体不好,当年要不是上官浅还有几分天赋,估计就被拿去当药人了。
“上官姑娘的意思……是金满堂?”
“李大夫的探案实力不是很厉害吗,你大可以下去问问芷瑜,她会说的。”
一行人像是下饺子一样,“咻咻咻”的从屋顶下来。
经过芷瑜的一番哭诉,一番陈情,金满堂也患有树人症的事情,水落石出。
甚至他为了缓解自己的病症,将芷瑜培养成了药人,以她的血入药,泡在泊蓝人头里面。
发病的时候当做是解药,没发作的时候当做是补药,这才有手臂上面的数道伤痕。
“你恨金满堂吗?”上官浅对着芷瑜问出来这个问题。
只见她的脸色瞬间愤愤,看上去又是气,又是怨。
“姐姐!”方多病扯了扯上官浅的衣袖,谁要是被当做是药人,不间断的放血出来,会觉得不恨,这都是人家的伤心事了!
“芷瑜不敢……”芷瑜又是低眉又是垂首。
是“不敢”,而不是“不恨”。
众人看上官浅变了神色,视线在她和芷瑜之间来回看,难道是芷瑜说的什么话,让上官浅觉得不高兴了?
当事人之一的芷瑜低着头,并没有看见众人的神情和反应。
直达离开了柴房,众人要分道扬镳的时候,是方多病憋不住的问了出来。
“上官姐姐,你那是觉得芷瑜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就是笑了一下,是你们想多了吧。”
“嗯?”可是那表情分明是嘲讽,是不屑,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是冷的。
上官浅一张张看身边三人的表情。
笛飞声一脸的理所应当甚至还带着几分了然,方多病两眼迷茫,极其的疑惑,李莲花拿出了自己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芷瑜在五岁的时候,是街边的乞儿,后来不知怎么的,入了金满堂的眼,被他认做是义女,此后的十年,每日不断的服用汤药,十五那年开始放血,直到现在。”
“是啊,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怎么了吗?”方多病还是一脸单纯。
上官浅不知道是这个江湖太干净了,还是她待过的江湖过于肮脏。
一物换一物,芷瑜脱离了朝不保夕的生活,拥有了金银无数,习惯了大小姐的日子之后,再被割肉放血,那就是极致的痛苦。
从前被人冷眼相待,拳打脚踢,都成了过眼云烟,甚至是上辈子的事情。
在大熙,女儿家也有财产的继承权,作为金满堂唯一的义女,若是没有其他的亲缘血脉出现,这富贵的元宝山庄在百年之后,就是属于芷瑜的。
一朝天堂,一朝地狱,谁能不怨。
“小宝,方少侠,什么时候你真的能懂了,你就是大侠了!”
上官浅觉得方多病的天真,还是真的有趣可爱,那就让他慢慢成长吧。
这样也好,想的美好,那么想的就少,过的就更加开心。
“哎呀……回去吧。”李莲花直接挥手和上官浅笛飞声告别。
“李莲花,你知道?”
“走走走,我回去和你说。”李莲花一个胳膊搭在方多病的身上,感觉将人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