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才为夫君煮好的汤药啊,怎么便生就撒了呢?”
上官浅在惨剧发生的时候,一早就带着笛飞声溜到了小院的园子,离那药炉子可是远的呢。
宗政明珠现在就是连站都站不直了,微微颤颤的被身边的手下搀扶着,面色涨红,可是嘴唇却是苍白,看上去好不可怜。
“是谁!”
他大声怒吼,是谁把他推到这里来的!
这时候,一群大夫齐聚一堂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公羊无门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哎呀,老夫这儿恰好带了疗伤的膏药,速速给宗政大人敷上!”
“快给我敷上!”
烧伤加上烫伤,真的是钝刀子磨肉,还是被铁锈了的那一种。
不仅仅是伤口处剧烈疼痛,还有那时而锋利,时而驽钝的刀子口,更是让人一下地狱,一下下地狱。
医者仁心,可是在场的有哪一个大夫,是单纯的大夫。
比如上官浅,是杀手改行做的大夫,甚至平时都不是正经大夫,配药调药的时候反而还更多。
在如李莲花,先前是桀骜天下的剑客,心灰意冷之后,才做的大夫。
不过公羊无门平日里面,臭脸归臭脸,这一次还是他第一个出来个给药的。
摸着自己的大胡子,一副忧心的模样。
临时设置了一处病床,把宗政明珠反着放在上面,头朝着底下,龇牙咧嘴,双眼瞪大。
“宗政大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可要回家好好养伤,若是养护不当,之后若是伤口恶化,这双腿……”
上官浅说的是真心话,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架子床。
一时半会儿人还不能带走,像是宰杀完的猪肉一样,新鲜的摆放在空气之中。
稍微颠一下,腰背腿的皮肉,完全是一颤一颤的疼。
连人带架子一起离开,就算是再稳,都是有着轻微的颠簸。
往里面放也不可能,上官浅和笛飞声都已经住下来了,现在换位置也不合适。
监察司的人来查看了情况,斟酌再三,还是决定把人带回去休养。
宗政明珠死了出事了没关系,可是宗政明珠他爹可是朝中大臣,作为家中独子,那可是耀祖一样的存在。
可以受伤,可是绝对不能受这样的重伤。
当事人都快要疼的昏过去,凄凄惨惨神志不清,干脆利落的就被人给抬走。
迷迷糊糊的时候,嘴上还在一直念叨着:“我不走……不走……”
可惜了了,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就算是不愿意,还是只能忍受着浑身上下的颠颠。
这原本就是和朝廷没有关系的江湖事,监察司原本就不应该来,先前是宗政明珠自己没事找事,就算现在走了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在场一共五个大夫,其间就有两个和宗政明珠不对付,剩下三个原本也不曾料到,宗政明珠会来,看到他走了,自然是没有人挽留。
在人前,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上官浅用眼神和手势来赞叹笛飞声。
笛飞声回了一个‘低调低调。’
落后一个身位的李莲花和方多病将这画面尽收眼底,又是别扭,又是膈应的,脸都皱了起来。
对视一眼,看到的又是对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表情,又是嫌弃的转过了头去。
正堂之上,是先前哭的悲切的管家来主持。
众人先是分别说明,昨日夜晚各自是在做什么,以及各自的时间证人,来确保明没有害人的时间。
有人早早睡去,有人院中赏月,有人彻夜相谈。
可是,其中不乏有着浑水摸鱼的存在。
李莲花看到了已经退场的宗政明珠昨天和金满堂大吵一架,简凌霄看到关河梦(苏小慵)抱着一个包裹离开房间,公羊无门悄悄跟踪金满堂的养女芷瑜,芷瑜又是从管家的屋子里面出来。
谁都可疑。
上官浅都没想到,昨天晚上还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在正厅各自辨明去处之后,回到各自的院子,等候检察院的人来找证据。
宗政明珠人走了,可是魂还留在家元宝山庄,非得要找出点什么东西来。
在回院子的路上,并没有像是同去正厅之时那样气氛紧张。
在院子以及园子干活的人,闲下来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就开始讲起元宝山庄最为“新鲜”的传闻。
丫鬟小厮们知道的看到的,角度丰富,视角多元。
“等等,我们慢慢走,反正屋子里面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正好听听。”
“好,都依你。”笛飞声就顺着上官浅的速度,又是装作了赏花,被上官浅挽着胳膊,尽职尽责的做一个工具人。
不得不说,元宝山庄死人确实是奇怪,可是下人们对其知之甚少。
私底下讲的,都是细碎琐事。
不过上官浅听到了有一件事,颇为奇怪。
“芷瑜姑娘她手上的伤那样严重,送上的药材也丝毫不见好。”
“是啊,我也去送过药,不小心看到了芷瑜姑娘身上的伤痕,实在是吓人的很。”
“金管家最近也变得不对劲了,时常待在屋子里面,山庄诸事都搁置了许多。”
“是啊是啊,我在巡夜的时候,都看到金管家的院子灯火通明,金管家是彻夜苦做坐。”
吓人的伤痕,奇怪的金管家。
“元宝山庄的秘密,可真是多啊。”
“我们没去密室,去找小宝问问,在密室里面发生了什么。”
方多病和李莲花正好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花园,缓缓悠悠,两人都是竖起耳朵,一边看花一边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