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墨寒诏话音落下,云暮璟便抬手捂住他的唇角,阻止他接下去要讲的话。
云暮璟那双宛若秋水般的闪烁泪花,“臣妾愿陪着皇上,就算是死,臣妾也要跟皇上死在一起。”
“但臣妾希望,皇上若真的打定主意,为了臣妾和两个孩子,尽力一搏,臣妾想与皇上相守一生。”
笑话,如果她今日真的说自己要走,墨寒诏当真能心中没有半点怨吗?
就算有朝一日,他大获全胜遵守诺言接她回宫,只怕也会跟云暮璟之间生出隔阂。
云暮璟当然不会允许他们之间出现崩裂,所以,她也选择一搏。
何况,她素来对有野心的人很是欣赏,墨寒诏总算有些能看得过去的地方。
欲承其冠必承其重,若是墨寒诏真的收拢五国和大金,才是真正的君凌天下。
云暮璟作为他身边的女人,地位同样是能够水涨船高。
想得到,就得付出,就得冒险,而这险,值得。
墨寒诏闻言,清俊的容颜满是感动之色,“唯有璟儿真心待孤,等孤对付完晋王,收拢晋王在朝中势力。”
“那时,将无人能够忤逆孤的命令,孤即刻封你为后。”
这几个字一出口,云暮璟那我见犹怜的面容上有幽深一闪而逝。
紧接着,云暮璟敛起眉目,轻轻道,“臣妾不重名利,唯重一人。”
“若与皇上生同衾死同穴,那就必须成为皇上的妻子才有这个资格。”云暮璟道,“故而,对臣妾来说,皇后之位,是唯一站在皇上身边的机会。”
“孤明白。”墨寒诏修长骨骼分明的指尖落在云暮璟的面颊上,悠悠道,“孤不会辜负璟儿的。”
“谢皇上。”云暮璟睁开眼睛,瞧着墨寒诏,那还沾染泪痕的小脸,这会儿却是终于浮现会心的笑意。
墨寒诏看着她,手又往下挪,落到她脖颈处被利刃划过的伤口,清俊的容颜不由得浮现出心疼之色。
“还是孤的不好,害璟儿受伤了。”墨寒诏说着,清俊的容颜有杀意掠过道,“那五国公主不过是孤锁在宫中的人质,竟敢出手伤你。”
“看来让一群人质住在凌霞宫那等地方,多少还是有点便宜她们。”墨寒诏寒意凛冽道,“孤势必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说着,墨寒诏眉头又紧紧皱起,“不过孤在凌霞宫外布下许多侍卫看守,不知道那娇娇弱弱的公主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逃出的凌霞宫。”
云暮璟眼睛轻轻一眨,目光扫过墨寒诏,突然疑惑道,“原来那凌霞宫内住的是五国公主吗?”
紧接着,云暮璟像是想到什么,小脸露出一抹难看之色,“臣妾...”
“怎么了?”墨寒诏问道。
“臣妾先前路过凌霞宫内,只觉得好奇就想往前看看。”云暮璟如实答道,“后来被一名侍卫给拦住,他说...里头住的是萨满法师。”
“臣妾没见过萨满法师,但一直听说过,心生敬畏,于是命那名侍卫将臣妾随身的荷包送给萨满法师,以表臣妾心意。”
“臣妾后来才忆起那荷包中放置的是臣妾平日里拿来防身的迷香,还有些许安胎的药丸。”云暮璟抿抿唇角道,“臣妾原想着那些药萨满法师要了也没用,给便给了,也没回去将荷包拿回来。”
“现下想来,臣妾那荷包应当是落到凌霞宫的五国公主们手中,她们定是用臣妾荷包中的迷香迷晕侍卫们出来的。”
云暮璟眼眶不由得红下来,满是自责愧疚道,“原是臣妾的疏忽才令贤妃和德妃她们逃出来,是臣妾的不是。”
原来如此。墨寒诏面上露出恍然之色,抬手轻轻拍拍云暮璟的后背,以做安抚道,“你不知凌霞宫内是孤看押的公主们,不知者无罪。”
“何况命侍卫拦着你,瞒你,是孤的主意,这般说来,孤才该担最大的责,璟儿不必伤怀。”
云暮璟抬起眼帘,对上墨寒诏的目光,正还要开口,就被墨寒诏俯身一个吻给堵回去。
“乖些,等太医过来看看你的伤。”墨寒诏捋捋云暮璟垂落到身前的青丝,怜惜万分道,“头还晕吗?”
云暮璟清丽的面容不由得浮现红晕,带着少女的娇羞之色,“先前是臣妾有些着急,现在好多了。”
墨寒诏扯扯嘴角,“以后孤绝不欺瞒你。”
云暮璟也展颜一笑。
不多时,张太医到长乐宫内,替云暮璟诊了脉,又替她上药。
等做完这一切后,云暮璟就觉得颇为困倦,躺在床榻上沉沉睡过去。
等醒来时,墨寒诏已不见踪影,唯有雨宁守在旁边,适时上前解释道,“娘娘,皇上临时有事,被沈大人给唤走了。”
雨宁道,“皇上临走前,嘱咐奴婢交待娘娘,今晚上恐怕公务繁忙,娘娘不必候着,可以早些歇息。”
墨寒诏既有收复五国的野心,那自是要忙的。云暮璟倒是不觉得奇怪,倒是心里面琢磨着,如何能帮墨寒诏尽快对付晋王。
最近晋王,实在是有点安静的过头。
不过他始终没有动作,该不会...是一直在等云暮璟策反吧?
想到这里,云暮璟不由得眸光轻轻闪烁两下,视线望向雨宁,急忙问道,“先前晋王送给本宫的那块玉佩,还在吗?”
雨宁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想起还随便扔在院中花瓶边上的玉佩碎片,咳嗽两声道,“在是还在,就是玉佩碎成好多瓣,多半也没什么用处了。”
“娘娘要那块玉佩...作何?”
“在就好。”云暮璟长舒一口气,悠悠道,“将那枚玉佩的碎片都捡回来,找个手巧的,用胶粘一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