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心意和想法我都感受到了,也非常感动。但我更希望你们能多关注自己的成长。”
“慧依,过了年你就十八岁了,也该考虑婚嫁之事。你要认真思考未来想要什么样的夫君,把这些想法梳理清楚,到时候我和母亲会帮你挑选。”
郑慧依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嫂子,我还小呢,不急于这一时。我还想在家多享受几年的自由。”
顾芩澜微笑着说:“你想要多留几年当然可以,但挑选夫君是人生大事,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怎么能等到关键时刻才慌乱应对呢?你难道不担心好的夫君都被挑走了,只剩下不那么理想的吗?”
郑慧依闻言,心头一紧,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低声说道:“但,我也不晓得该如何选择……”
顾芩澜微笑着说:“因此,我让你深思熟虑,婚姻对于后宅女子而言,是一生中至关重要的抉择,不容草率。你先慢慢地挑选,待会儿我再帮你仔细斟酌。”
郑慧依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应允。
顾芩澜随即转向郑怀虞,温言道:“你虽然年纪尚轻,但心气颇高,你所需要学习的知识远超你小姑姑。仔细算来,你的时间颇为紧迫。你之前可是向我许诺过,要勤学好问。”
郑怀虞立刻紧张起来,语气坚定地说:“母亲,我这就去刻苦攻读!”
郑慧依也跟着站起来,柔声说:“嫂子,那我也要回去了。”
顾芩澜亲自送两人出门,思索片刻,又叮嘱道:“你们告诉奉昀和奉晖,让他们别再胡闹,专心致志地学习,把时间都投入到正事上,这比任何形式的讨好都要让我欣慰。”
她真的对这几个思维模式相似的郑家人感到既感动又担忧。她害怕一旦自己稍微放松,他们就会每天上演这样一幕。
这样的日子,谁能受得了!
她实在是太忙了。
姑侄俩答应一声,携手离去。
顾芩澜则转身回去研究顾家的商业帝国。
经过几日的仔细梳理,顾芩澜终于将顾家的生意轮廓清晰地展现出来。顾家的商业版图庞大而复杂,涉足多个领域,光是酒楼就有十几家,商队和船队共有十支。此外,还有二十多家当铺、银楼和钱庄,甚至还包括两家赌坊。
在这其中,顾芩澜特别注意到了那十支商队和船队。
她推测,这很可能就是当年姜家被放逐后,顾家接手的那部分产业。
然而,顾老爷子并没有将这部分交给她管理。老爷子的理由是,那些商队的人行走江湖,性格粗犷,不适合让顾芩澜接触。但顾芩澜心中明白,这恐怕是因为老爷子担心她发现其中的秘密。
当前金都封锁,她也确实无法接触到商队和船队的负责人。
她并不急于一时,转而让红叶去请金天明过来。
金天明依然是带着他的妻子一同前来的。
此番琏姨来访,携来一对亲手缝制的护膝,温馨之中透着关切:“尽管知晓你在尊贵的端王府中应有尽有,但我在家中闲来无事,便亲手为你制作了这对护膝。若不嫌弃,就请笑纳。”
顾芩澜含笑接过,诚挚地赞叹道:“琏姨的绣艺简直巧夺天工,这花卉图案也颇显别具一格,我甚是喜欢。”
琏姨笑得眼眸弯成一道月牙:“我早就料到你一定会喜欢,这花样子可是从京都流行而来的,眼下在金都还颇为罕见。”
“好了,你们商议正事吧,我去找你舅母聊聊。自从封城以来,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未能见面,我真是想念得紧。”
自琏姨与梁氏结识后,两人情投意合,交谈甚欢。梁氏时常前往琏姨的店铺小坐,然而自从金都封城,两人便再无缘相见。
顾芩澜也为梁氏感到欣慰,毕竟她远离故土,来到金都,能结识琏姨这样的朋友,实为幸事。
待琏姨离去,金天明才开口询问:“夫人召唤我们前来,莫非有何要事相商?”
顾芩澜微微点头:“我确实想了解一些关于顾家商队和船队负责人的情况,金叔是否熟悉?”
金天明微微一笑:“这其中的详情,我自然是了如指掌。”
他缓缓落座,轻啜一口香茗,慢条斯理地说道:“顾家的商队与船队,分别由两位能干的负责人执掌,一位名叫顾奎,另一位则是章雷。他们二人,自你父亲刚开始涉足商海,便一直忠诚跟随,已有二十余载。”
“可以说,顾家商队与船队的今日成就,离不开这两位忠心耿耿的功臣。”
在顾家,顾奎和章雷的地位颇为显赫,虽为下人,却享有极高的尊严。顾定礼对他们深信不疑,将许多重要事务都交由他们全权处理。
因此,当听说顾老爷子有意将家族生意交由顾芩澜暂时代管时,顾奎和章雷二人立刻心生骚动,甚至有过在顾定礼葬礼上大闹一场的念头。
然而,他们的冲动最终被顾老爷子所劝阻,才未至于让事态恶化。
顾芩澜在聆听金天明的陈述后,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显而易见,顾老太爷已经将他的意图和盘托出,否则这两个原本嚣张跋扈的角色怎会突然收敛了火气。
细想起来,这二人确实身怀绝技。
在前世,她与舅舅联手经营生意时,这二人没少在背后暗中设绊。
如今,他们掌控着顾家的船队与商队,还对她心怀不满。
既然如此,不妨就先将他们作为练手的对象。
于是,顾芩澜望着金天明,轻声说道:“金伯,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金天明立刻回应:“夫人过誉了,有何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
他对能多为顾芩澜效劳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顾芩澜直言不讳:“我需要你在他们之间传递某些消息,激发他们的野心。譬如,暗示他们手中掌握的顾家生意,如今顾家无人主事,年长者已老,幼者尚幼,而主事的又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女子。与其终身为他人做嫁衣,不如自立门户,成为真正的主人。”
金天明的眉头微微一蹙:“夫人,您的意思是……意图煽动他们背叛主人?”
顾芩澜轻笑一声:“正是你所想。那些不能为我所用的人,就必须想法设法予以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