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后有联系?”夏青溪问道。
“对。”余秽点点头:“算是吧。”
“格南苗寨现在算是她的一言堂了,而她自己平时也随意的很,在处理完上任苗巫之后,她就开始有事没事的出去乱溜达。”提及蛊女,余秽的嘴角不禁抽了抽,那就是个闲到家的乐子人。
不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在某一天,她竟然“溜达”到了巫祁苗寨。
而他当时还在处理的苗巫交接的事情,她也就在那待了几天,也因此,她倒是知道余秽已经不再是苗巫的这件事了。
而听余秽提起蛊女,夏青溪也不禁轻笑出声。
蛊女啊,毒舌又热爱凑热闹,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那她最近怎么样了?”夏青溪关心道。
“挺好的。”余秽不以为意道:“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
夏青溪:“……”
他忍不住抬手揪了揪余秽的发尾,一字一句缓慢威胁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闻言,余秽有些幽怨的对着夏青溪投去一个控诉的眼神:“本来就是啊。”
说到这,夏青溪不禁有些皱了皱眉头,他问:“那蛊女的这种情况就没办法解决吗?”
“没啊。”余秽淡淡道:“蛊并不是万能的,至少现在,它还没有可以增加他人寿命的功效。”
见夏青溪还是那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余秽忍不住抬手抚平了他眉间的愁绪,轻声道:“别担心了,本人都不担心呢,我们这个操心干嘛。”
“可是……”夏青溪微微拧眉。
“好了,乖。”余秽捧起了夏青溪的双颊,在他的眉心“啾”了一口后又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余秽拍了拍他的背:“等这件事解决完了,我们去看看她吧?”
“她之前就老在我旁边念叨你,可烦了。”
“余秽——”就在余秽还想再“啵”一口的时候,夏青溪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推着他的脸往一旁挪去,阴恻恻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呢。”
“什么干什么啊?我也啥也没干啊。”余秽的神色无辜,委屈巴巴道。
夏青溪:“……”
咬了咬牙,夏青溪忍不住咂舌道:“你这个老是喜欢出其不意亲一口的毛病怎么回事儿?”
“没怎么回事儿啊。”余秽眨巴眨巴两下眼睛,真诚道:“你太可爱了,就想亲一口。”
夏青溪:“……”
他眯了眯眼,轻声提醒道:“弟弟,你这也太没大没小了吧。”
“怎么会呢。”余秽贴着他的手心蹭了蹭,模样很是乖巧:“我可是最懂礼貌了。”
夏青溪:“……那你可真棒。”
“哼哼。”余秽欣然接受了来自夏青溪的夸赞。
“行了,下不为例。”夏青溪轻轻向余秽投去一瞥。
余秽面上没回答,只在心里嘀咕道:才不。
“所以,”夏青溪将话题带回最初:“你怀疑是蛊女告诉她的?”
“嗯。”余秽点了点头:“可能性非常大。”
“为什么?”夏青溪疑惑道。
余秽没解释,只是摇了摇头:“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非常的确定,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吧。”
“也行。”夏青溪点点头。
“那,对于凡镜所说的那些,你觉得都是实话吗?”余秽问。
“大概率是真的。”夏青溪道:“这种事也没必要撒谎,又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更何况,她若是真的想找我们帮忙的话,那就更没必要说谎了。”夏青溪道:“谎言终归是谎言,而是谎言就有被拆穿的风险,她要是真的是想为俞殊颜报仇,那她就应该明白谎言被拆穿的后果。”
“她承担不起。”
“嗯。”闻言,余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是……”夏青溪又开口道。
“什么?”余秽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她的话虽然是真的,但应该还有些隐瞒着没告诉我们。”
余秽微微蹙眉道:“那我们还要帮她吗?”
“你觉得我应该帮吗?”夏青溪将问题抛回到余秽那。
“这就看你想不想了。”余秽认真道:“你想帮也行,不想帮也可以,没有人可以替你做决定,也没有能影响你做决定。”
“你帮的话,俞殊颜的这件事就会有一个还能算得上是好的结局。只是,难免的,这件事的结局会以某些人的死为其画上句号。”
“如果你不帮的话,这也是你的自由。只是,俞殊颜的生命就只能是白白的消失了,而那些早该死上千次万次的人却依旧活的好好的。”可这凭什么呢。
“但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的选择,这是你的自由。”余秽总结道。
余秽说完后一抬眸,就见夏青溪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他不禁愣了一下,这才试探着开口:“怎么了吗?”
夏青溪摇了摇头,笑眯眯的盯着余秽瞧:“虽然你说着我怎样选都可以,但是我怎么觉得,话里话外的,你都想让我答应下来呢?”
余秽的长睫微垂,轻声道:“有吗?”很明显吗?
“嗯哼。”夏青溪点了点头。
语罢,他又问道:“如果我说我不答应的话,你是不是要自己去帮她们?”
抿了抿略有些干燥的唇,余秽自以为悄咪咪的瞄了他一眼,才慢吞吞道:“嗯。”
“行。”夏青溪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帮她吧。”
闻言,余秽有些诧异:“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不用。”夏青溪笑眯眯道:“我相信你有你必须要做的理由。”
而我,好像也没有我自己想象的那样冷血。
更何况,那些个败类本身也不应该活着。
说是他太过冷血也还好,说是他太过偏激也行。但凡人也就短短的百年生命,凭什么不能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来做一次呢。
生命虽可贵,但有的生命却算的上是轻贱。既然如此,那他冷眼旁观几个轻贱的生命去死也无所谓吧。
“嗯。”听到夏青溪的话后,余秽有些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微微偏了偏头,隐藏起了那看起来有些泛红的眼眶。
他很开心会有一个人这么信任他,这么无条件的支持他的想法,而不过问他原因。
其实余秽算不得是一个非常有善心且乐于助人的人,他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他的性格。
若是他真的是那么善良且热心的一个人,那他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但为什么这次余秽却破天荒的想要帮助凡镜呢?
因为他好像透过凡镜,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若是遭受那些恶意与不公的人是夏青溪,若是处于俞殊颜这个境地的人是夏青溪,那他一定会做的比凡镜还绝。
在余秽看来,凡镜还是留了情的,为什么不将所有涉及到那件事的人全都给杀了呢。
按照他们的“贡献”,分别附赠他们“奖励”,让他们在充分到感受到“奖励”的善意后再把他们都杀了。
并且,最好的方式是钝刀子磨肉。
你是一定得死的,但是怎么死,那得看我喜好。
不知是否是因在凡镜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余秽才决定帮她一把。
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有的时候倒也愿意帮别人一把。
人的寄托可以是音乐,可以是书籍,可以是工作,可以是山川湖海,唯独不可以是人。
当你将你的灵魂安放在另一个人上时,就好像是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你的悲与喜,爱与痴,生与死,全都寄托在祂的身上,若是他不在了,那你的灵魂就失去了颜色,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它的枯萎。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就自然不会有悲痛来袭,若能避开与你的相识,那是否就自然不会有余生的悲切。
但命运就是命运,爱也就是爱,不讲道理也无法预料。
初见乍惊欢,处久亦怦然。
我会喜欢上你,无论何时,只要我们身处同一个时空里。
余秽能感知到一些凡镜的痛,但他无法全然明白,也并不想全都明白。
他不会让这种事有丝毫发生的机会,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有任何发生的可能。
思及此,余秽微垂的长睫轻轻的掩住了他眼底的暗色,只有偶尔闪过的一两丝冷光,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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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这个好不容易平静了一段时间的校园时,夏青溪久违的再次感受到了他一开始进入这个校园时感受到的气氛。
人心浮躁,流言肆虐,恐慌与惊惧并存,像是笼上了一层浓浓的,暗无天日的阴霾。
因为校园里好似又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所以余秽一早就到校园里与那些能人异士集合了。
也因此,下午夏青溪去研究室时,身旁并没有跟着一个粘人的小尾巴。
进门后,看到靠在窗边的盯着手机看的徐然,夏青溪开口便问道:“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怎么感觉今天的校园怪怪的。”
见夏青溪过来,徐然也顺势离开了窗边,三两步便走到了夏青溪的旁边。
闻言,他有些略微沉重的点了点头:“嗯”
“今天上午又死了一个学生。”
“什么?”夏青溪拧了拧眉,心中暗自思忖道,凡镜这么快就动手了吗。
夏青溪抬眸看向徐然:“那你知道是谁吗?”
“赵明轩。”一个没听过的名字。
“这是谁?”夏青溪疑惑出声。
徐然:“是李昊他们圈子里的人。”
现在徐然大概也知道校园里发生的这些坏事与李昊他们脱不开关系了,于是换了个容易让夏青溪明白的说法同他讲。
“那他是怎么死的?还是跳楼自杀?”夏青溪问。
“不。”徐然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